,像冻裂的紫茄。他把这只“紫茄”轻轻搁在娇秀掌心,让她托着,像托一件易碎的贡瓷。
“今日之前,我求的不过是杨内侍手里漏下来的一点恩典,求他看我一眼,像看一条会摇尾巴的狗。”他笑,却带着嘶嘶的冷气,“可狗也有心,狗也会疼。方才他踩我手的时候,我听见‘咔’的一声——那一刻,我忽然不想当狗了。”
娇秀指尖一抖,抚过那些肿得发亮的骨节,像抚一排冰冷的佛珠。她眼眶红了,却不是因为疼,是因为王庆把“狗”字咬得极重,仿佛把她也一并咬进去——谁又不是呢?童府深院里,她不过是一只羽毛鲜亮的鹦鹉,学几句讨喜的话,逗老爷子一笑,便算尽了本分。
“那……公子如今想求什么?”她声音发颤,却忍不住问。
王庆抬眼,眸里燃着两簇幽暗的火。他先不答,只伸手替娇秀把鬓边那支金累丝海棠花钗扶正,指尖顺着钗头垂下的碎金流苏,一路滑到她耳垂。耳垂薄,软,带着少女特有的茸毛,像新绽的杏花。他俯身,唇几乎贴上她耳廓,却偏不碰,只让热气一缕缕喷进去:
“我如今……想求一朵真正会为自己开的花。”
一句话,像滚烫的蜡油滴在娇秀心口,烫得她轻轻一颤。她忽然伸手抓住王庆的腕子,指甲陷入他皮肉,声音低却急:
“可花若离了枝,也会枯。”
王庆腕上吃痛,眸子里的火却烧得更旺。他反扣住娇秀的手,将那温热的掌心按在自己胸口,让她触到那颗跳得发狠的心脏。
“枯?”他低笑,齿尖几乎擦过她的耳廓,“小娘子见过野地里的蒲公英没有?风一刮,絮子飞得到处都是,落到石缝里也能扎根。它哪管什么枝不枝的,先顺着心活一遭再说。”
娇秀的指尖被他胸口的热气烫得发麻,耳尖却红透了。她望着王庆眼底那片不管不顾的野气,忽然想起童府后院那株被圈在雕花栏杆里的红梅——年年开得艳,却总像被勒着脖子,连落瓣都得顺着规矩飘进锦盒里。而眼前的王庆,就像栏外疯长的野草,带着她从未碰过的、活人的热气。
“可我……”她还想说些什么,比如蔡家的婚约,比如外祖父的威严,话到嘴边却被王庆的指尖堵了回去。他的指腹带着方才沾过蜜浆的甜腻,轻轻蹭过她的唇瓣,像在尝一块刚出锅的软酪。
“别想那些。”王庆的声音柔得能缠人,“你只说,方才看我那一眼,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
娇秀的呼吸骤然乱了。她偏过头,想躲开那灼人的目光,却被王庆用另一只手轻轻扳了回来。他那只肿成紫萝卜的左手还搁在她膝上,此刻却像有了力气,轻轻攥住她的裙角,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是……真心的。”她终于低低地开口,声音细得像蚊蚋,却足够让王庆听见。
这话一出口,王庆眼底的火瞬间燎原。他再也忍不住,俯身将娇秀揽进怀里。马车外的柳丝被风拂得轻响,车内却只剩两人交缠的呼吸。娇秀起初还绷着身子,可触到王庆后背因隐忍疼痛而绷紧的肌肉,想起他方才被杨戬羞辱的模样,忽然软了下来。她抬手,轻轻环住王庆的腰,指尖掠过他衣料下的伤痕,像在安抚一头受伤的兽。
王庆感受到怀中人的软化,动作却放缓了些。他低头,鼻尖蹭过娇秀鬓边的海棠钗,碎金流苏晃得人眼晕。
“你放心。”他贴着她的耳畔低语,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今日我占了你这朵花,往后便护着你。杨戬欺我,蔡家困你,咱们便一起挣个活法。就算天塌下来,我也先替你扛着。”
娇秀埋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酒气与汗味,竟不觉得难闻。她忽然想起方才王庆说的蒲公英,心里那点对未来的惶恐,竟被这突如其来的暖意冲散了些。她轻轻点头,将脸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好。”
两人接下来一年几天共处一室,共度良缘,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纸终究保包不住火,今天那蔡攸早下朝了片刻便见家中似有人影,虽无情况却已起疑,不敢擅专,连夜轻轿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