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船归营时,营中将士早已闻讯等候。杜壆押着石宝、厉天闰、厉天佑、高可立四人往中军大帐去,沿途甲胄铿锵,却无一人喧哗——谁都知这四人劫了两趟军粮,还险些伤了縻胜,此刻见他们被擒,皆屏息看王进如何发落。
帐内烛火通明,王进端坐主位,玄色披风垂落椅侧,目光扫过被按跪在地的四人,却未先问罪,反倒挥手道:“松绑,赐座。”此言一出,帐中众人皆惊,连石宝都抬了头,眼中满是疑惑——他本以为必会被推出去斩了,哪想竟有此待遇。
其实为了平衡各方势力,范正鸿刚开鸿盈坊的时候就按剩余少有的记忆给赵鼎和王进留了一份名单,包括四大寇与原历史上的合适的手下,其中之四就是目前四人,尤其是石宝,外号梁山杀手,一人干死十余人,还与关胜打了平手,确定的一流顶尖的高手。
待兵士松了绳索,四人却没敢坐,依旧垂手立着。王进见状,亲自起身倒了四杯热茶,递到他们面前:“某知你们并非寻常水寇,劫粮前,定是查过这粮草的来路。”石宝接过茶盏,指尖微颤:“将军既知,为何还肯善待我等?我等劫了军粮,害将军损了物资,险些误了大事。”
“因你们劫的是‘救命粮’”王进将茶杯放回案上,声音沉了几分,“某已知晓,此前州府官吏私吞百姓赋税,将发霉的粮食充作灾粮,你们便是见了这般景象,才动了劫粮的心思。”厉天佑猛地抬头:“将军竟查得如此清楚?我等本是乡野武夫,见官家无能,横征暴敛,百姓受难、官吏贪腐,才不得已落草江上,只盼能劫些赃粮,分与受苦的乡亲。不曾想冒犯了燕王的虎威。”
王进闻言,忽然抚掌长叹:“好一个‘不得已’!某率军至此,本就是为北上讨逆、安百姓,开疆拓土,你们有勇有谋,又心怀苍生,若肯归降,某愿上表燕王,保你们为官,建功立业,借此功业改变天下,岂不比在江上劫粮更有意义?”
高可立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动摇:“可我等劫了将军的粮,还伤了縻将军……”“既往不咎。”王进打断他的话,目光灼灼地看着四人,“某看你们身手不凡,杜将军与你们交手时,也赞你们武艺精湛。如今辽金燕三方作战,正需你们这般有血性、有担当的人,若你们肯归营,日后建功立业,封侯拜将亦非不可能。”
石宝与厉天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断。两人突然齐齐跪倒在地,厉天佑与高可立也紧随其后,四人叩首道:“我等愿降!今后愿听将军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进见状,大喜过望,亲自上前扶起四人:“好!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麾下战将!石宝、厉天闰听令,你二人统领水军,整顿江面,不许再有水寇为祸;厉天佑、高可立随杜将军操练步卒,待日后出征朝鲜,再立大功!”
四人齐声应诺,声音震得帐内烛火摇曳。帐外夕阳正好,透过帐帘洒进光影,落在五人身上——一场江上鏖战,终化作一段纳贤佳话,而王进麾下,也因这四员猛将的加入,更添了几分破敌的底气。
此间事毕,王进给范正鸿去一封信,请示出征事宜
云州帐前范将军亲启:
展信安。自东瀛分兵,倏忽三月余,每念及将军在云州整军备战之辛劳,常感肩头责任愈重。今有两事,特书于纸,与将军共贺。
其一,江上劫粮之患已除。此前江浙江面屡遭白衣水寇劫粮,縻胜将军押运时更险遭不测。后遣杜壆将军携阮家三雄再往,于长江口与敌交锋——为首者乃石宝、厉天闰二人,麾下厉天佑、高可立亦为勇将。鏖战数十合后,四将皆被生擒。
其二,亦是今番最大幸事:此四将非为财帛为寇,实因不满前官吏贪腐、漠视百姓,才不得已啸聚江上。某晓以大义,陈说东瀛初定、百姓待安之局,四人竟愿弃械归降,愿随某共守疆土、安定民生。石宝、厉天闰熟稔水战,已令其整顿江面水师;厉天佑、高可立勇力过人,暂归杜壆将军麾下操练步卒。自此东瀛水路无忧,兵力亦增,待日后与将军合兵,定能再建奇功。
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