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按在剑柄上,青筋暴起,“困守是死,冲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范正鸿以为我们是笼中之鸟,那我们就让他看看,笼中之鸟亦能啄瞎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恐而犹豫的脸,最终落在了大将阿里奇身上。阿里奇虽在之前的战斗中负伤,但眼神依旧坚毅。“阿里奇!”
“末将在!”
“你率一万精兵为左翼,从西门佯攻,吸引其主力。记住,只许败,不许胜,将范正鸿的兵马尽可能引向西边!”
“大王,这是……”阿里奇瞬间明白了耶律得重的意图,这是要用自己的性命做诱饵。
“执行命令!”耶律得重不容置疑。
“末将遵命!”阿里奇抱拳,眼中闪过一丝悲壮,转身离去。
“其余诸将,随我尽出南门!我们不计伤亡,直捣中军!范正鸿既然想围我们,那他的大营必然松懈。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撕开一个口子,杀他个天翻地覆!”
这是一个疯狂的赌博。耶律得重赌上了中京最后的机动兵力,赌上了自己的性命,也赌上了整个辽国的国运。他不再追求什么章法与谋略,而是将自己化为一支燃烧的箭,射向范正鸿的心脏。
中京城沉重的南门,在吱嘎作响中缓缓打开。城门之后,是数万面带死志的辽国将士。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被仇恨点燃的烈火。耶律得重一马当先,他那苍老的面容在盔甲下显得狰狞可怖,手中的长刀直指前方,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咆哮:
“大辽的勇士们!随我——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中,辽军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扑向燕云军看似固若金汤的壁垒。与此同时,西门方向也响起了震天的杀声,阿里奇率领的偏师,如同一柄飞刀,狠狠扎向了燕云军的侧翼。
城楼上,留下的守军望着那支义无反顾的洪流,许多人流下了眼泪。他们知道,他们的王,正在用一种最惨烈、最壮阔的方式,为这个王朝,写下最后的注脚。
燕云军大营,范正鸿刚刚接到阿里奇在西门猛攻的战报,正欲调兵遣将,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大帅!不好了!耶律得重……耶律得重亲率主力,从南门冲出来了!势不可挡!”
范正鸿霍然起身,快步走出帅帐。只见南面烟尘滚滚,辽军的旗帜如同一片黑色的怒涛,正以惊人的速度拍向燕云军的壁垒。他脸上的从容第一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愕与敬佩的凝重。
“疯子……真是个疯子。”他低声说道,随即眼中精光一闪,“他以为这样就能破局吗?传令!中军壁垒,弓弩手放箭!长枪手顶上!左右两营,不必理会西门佯攻,迅速向中央合拢,给我将这只困兽,彻底碾碎在阵前!”
他本以为这是一场围城的艺术,却没想到,对手竟用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将这场艺术的序幕,直接撕成了决战的终章。中京城外,这片被耶律得重亲手化为焦土的土地,即将迎来它最惨烈的洗礼。
西门战场,烟尘弥漫。阿里奇一杆长枪舞得如梨花带雨,却又暗藏杀机,他接了耶律得重的将令,心中便抱了死志。此刻他看似勇猛无匹,实则每一招都在虚耗体力,引诱对手深入。燕云军阵中,一员大将早已按捺不住,拍马而出,正是神箭王舜臣。
“番将休得猖狂,看取你爷爷的人头!”王舜臣声如洪钟,手中长枪一抖,便与阿里奇战在一处。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从枪法到马术,皆是顶尖。转眼间,便是百余合过去,尘土飞扬中,只见两道人影往来冲杀,枪来枪往,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看得两军将士皆是眼花缭乱,喝彩不迭。
又战了三十余合,阿里奇见时机已到,卖了个破绽,拨马便走。他心中所想,正是将王舜臣引得离大营更远,为主力创造机会。王舜臣何等人物,岂会不知这是诱敌之计?但他嘴角却泛起一丝冷笑,这正是他想要的。
“哪里走!”王舜臣大喝一声,催马急追。阿里奇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