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不可再如此大意。”
她顿了顿,又道:“兀鲁那边,我会替你解释一二,免得她心生误会。只是王爷需记住,府中之事繁杂,人心各异,行事需谨慎,切不可因一时糊涂,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赵持盈打定主意,便不再耽搁。次日用过午膳,她先差丫鬟去请完颜兀鲁与李师师,自己则亲往西侧偏院。
偏院小书房里,答里孛正临帖写字,忽闻赵持盈到访,连忙整衣出迎。
“公主不必多礼。”赵持盈含笑扶住她,温声说明来意,“昨晚的事,王爷自觉唐突,心里愧疚得紧。我忝为正室,理当替他周全。今日特来问问公主,可愿随我去见王爷一面,把话说开,也省得他再胡思乱想。”
答里孛垂眸沉吟。她昨夜一宿未眠,心里七上八下:既怕范正鸿借酒盖脸,真有什么后续;又暗自掂量,自己如今不过亡国遗女,若得赵持盈、完颜兀鲁、李师师三位“姐姐”同时出面,往后在府里也算有靠山。转念一想,范正鸿昨夜虽醉,却只是和衣而卧,并未越礼,可见其人尚存分寸。再说,幽州眼下兵强马壮,范正鸿英雄未过35,前途不可限量,自己若执意疏离,反倒显得不识时务。
思及此处,她轻轻点头:“但凭王妃安排。”
赵持盈见她应允,心中暗喜,携了她便往花园东暖阁。那里早摆好一局叶子牌,完颜兀鲁与李师师已嗑着瓜子等候。三人都是飒利性子,见答里孛进来,一齐起身拉手,亲亲热热唤“四妹”。答里孛见她们眉眼间并无半分醋意,这才放下拘谨,被三人按在牌桌边“陪打”——实际却借打牌教她规矩、话家常。不过两圈,答里孛已输了半吊钱,却笑得面颊绯红,气氛顿时融洽。
牌局散后,赵持盈朝完颜兀鲁、李师师递个眼色,二人会意,一左一右挽了答里孛,四人浩浩荡荡往中军帐后的小书房去——范正鸿午后照例在此批牍。
还未进门,便听里头“砰”一声,似茶盏落地。丫鬟掀帘,只见范正鸿正揉着额角,对着摊开的书信发怔,案上茶水流了一地。他抬头骤见四人齐刷刷进来,尤其答里孛低眉顺目跟在赵持盈身侧,脑中“嗡”的一声,耳根瞬间红透,慌忙起身,膝盖撞到书案,疼得龇牙咧嘴。
赵持盈心中暗笑,面上却端庄:“王爷,昨夜您酒后失态,公主宽宏,不与您计较。今日我们姐妹斗胆,把公主请来,就想听听您一句准话——往后如何安置公主?若再装哑巴,可别怪我们合起来算您的账。”
完颜兀鲁接口,笑得虎牙微露:“王爷,我早说西侧偏院冷清,姐姐妹妹不习武,如今四妹来了,正好跟我练刀。您给不给名分,给什么名分,今儿当着我们面,落个定锤,省得我们日日操心。”
李师师更促狭,摇着团扇道:“王爷若再闷葫芦,我便把昨夜‘玉带系错’的事儿告诉姐妹,传遍大宋800州。”
范正鸿被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挤兑得哭笑不得,抬眼望向答里孛。只见她穿一件月白窄袖罗裙,鬓边别着完颜兀鲁刚送的南珠,小小一颗,映得肤色莹然。她并不抬头,只双手交叠,指尖微微发颤,却努力挺直脊背,不失辽室公主的体面。
那一瞬,范正鸿忽想起当年阵前,她披银甲、挽长弓、怒斥宋军的模样;又想到昨夜灯下,她捧书独坐的侧影。心头一热,上前一步,抱拳深揖:
“昨日醉酒唐突,是范某失礼。公主若不弃,愿以平妻之礼迎娶,自此荣辱与共,燕云三军为证,天地可鉴。”
话落,他解下腰间佩刀,双手奉上——那是横扫两淮缴获的,刀出如霜,象征幽州四功荣誉之一。
答里孛抬眸,目光掠过刀锋,掠过赵持盈温柔的笑,掠过完颜兀鲁挑眉的鼓励,掠过李师师掩扇的雀跃,最终落在范正鸿诚挚的眸底。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接过佩刀,刀身一横,竟以辽室皇族之礼,单膝微屈,朗声应道:
“辽国答里孛,愿结此盟。自此山河与共,生死不负。”
赵持盈率先抚掌,完颜兀鲁吹了声响亮口哨,李师师干脆一把拖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