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征大军的铁蹄踏过燕云边境,进入广袤的蒙古草原。草原褪去了残冬的萧瑟,青草破土而出,铺成一片望不到边的绿毯,成群的牛羊散布其间,如散落的星辰。只是这宁静之下,却暗藏着部落林立的纷争,蒙古诸部是唐以来,各自割据,不服管教,在辽统治期间有尊奉辽国,也有暗自勾结金国,当然也有完全保持中立,想求自主的,比如眼前的乞颜部,原本是这蒙古十数部中较弱的一部,经海都,拜姓忽儿,郭必乃三代汗王,现在的乞颜部有足够的实力统辖整个蒙古。
范正鸿率中军行至斡难河上游时,马灵的暗线火速来报:“王爷,前方百里处是乞颜部营地,恰逢现任首领合不勒汗的长子八哩丹的长子蒙格秃降生,全族正在欢庆,营中酒肉飘香,歌舞不绝。”
陈希真勒马上前,沉声道:“乞颜部乃蒙古诸部中实力较强的一支,合不勒汗雄才大略,历经三世之积累,威望甚高。我军人数不多,若是在蒙古这里打一仗耽搁了,让他们有了准备,我们恐怕实难建功,不妨趁其大喜之日,与其交好,也算是稳定后方,不至于腹背受敌。”
范正鸿勒住黑山君玄风的缰绳,目光投向草原深处。那片被风拂动的绿毯尽头,隐约可见炊烟袅袅,欢笑声顺着风势飘来,与马蹄声交织成独特的乐章。他指尖摩挲着凤翅镏金镋的镋柄,沉声道:“陈先生所言极是。蒙古诸部盘根错节,或附辽,或通金,或求自立,局势复杂。我军此行目标是西辽,若在草原树敌,轻则延误战机,重则腹背受敌,得不偿失。合不勒汗几代人能让乞颜部从弱到强,绝非等闲之辈,今日恰逢长孙降生的大喜,正是结盟示好的良机。”
李助在一旁补充道:“王爷,蒙古人最重情义与脸面。我们登门道贺,既显尊重,又能表明借路西征的诚意,合不勒汗若识时务,定会顺水推舟。即便他心存疑虑,在大喜之日也不会断然翻脸,至少能为大军争取顺利过境的时间。”
“好!”范正鸿拍板定论,“秦明,孙安、陈希真随我前往,其余将士原地扎营休整,由王舜臣与王进二位将军坐镇,严令各部不得擅自外出,不得惊扰草原牧民,违令者军法处置!”
军令一下,中军大营迅速在斡难河岸边扎下,玄色营帐连绵数里,与草原的青绿相映,却丝毫不显突兀。范正鸿换上一身绣着暗纹的锦袍,褪去了重甲,只着软猬薄甲,腰间只悬着打龙金鞭,既不失王者威仪,又多了几分亲和。秦明、孙安也换上常服,各带随身兵刃,与百名精锐亲卫一同,捧着临时备好的礼品,朝着乞颜部营地疾驰而去。
贺礼虽然是临时搭凑,但也是精挑细选:一柄由汤隆率领机造营打造的百炼精钢弯刀,刀身泛着冷冽寒光,刀柄缠以上等鹿皮,防滑且舒适;一匹汗血宝马,神骏非凡,日行千里;还有鸿盈坊精制的玻璃器皿、雪白蔗糖与高浓度烈酒,皆是草原少见的稀罕物。
行至乞颜部营地外围,便见数十名骑士手持弯刀巡逻,他们身着兽皮长袍,头束发辫,脸上带着草原人特有的刚毅。见范正鸿一行人疾驰而来,骑士们立刻警惕地围了上来,弯刀出鞘,张弓搭箭,拦住去路。
“来者何人?为何闯入我乞颜部营地?”为首的骑士高声喝问,口音带着浓重的草原腔调,却也能勉强听懂。
范正鸿勒马止步,朗声道:“我乃燕云国主范正鸿,听闻乞颜部合不勒汗长孙蒙格秃降生,特来道贺。此乃贺礼,并无恶意,还烦请通报合不勒汗。”
“燕王?”为首的骑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燕云铁骑联金灭辽的威名,早已传遍草原,只是他们从未想过,这位传奇人物会亲自登门。骑士不敢怠慢,留下数人看守,自己则快马加鞭地奔回营地禀报。
不多时,营地大门豁然敞开,合不勒汗亲自率领族中长老、将领与长子八哩丹,快步迎了出来。合不勒汗年约四十,身材高大魁梧,肩宽背厚,身着一件黑色貂皮长袍,腰间挎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牛角弯刀,面容刚毅,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不怒自威。他身后的八哩丹,身形与父亲颇为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青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