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京的冬夜,海风如刀,卷着咸腥的浪沫,拍打在码头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三万燕云甲士的营帐沿港而设,玄色帐篷在风中微微摇曳,如蛰伏的玄甲巨兽。中军帐内,灯火通明,王进正与杜壆,朱武对着舆图,商议跨海作战的细节——自又回来驻守高丽以来,三人便更加着力操练水军,尤其是在蒸汽船上,钢铁洪流一样的大铁疙瘩,整顿海防,如今麾下将士不仅精通陆战,更对跨海奔袭的战术了然于胸。
作为燕云派驻高丽的主将之一,杜壆已在此经营三年。他率领将士们平定了高丽内部的叛乱,清剿了沿海的倭寇残部,更协助高丽王朝整顿军备、开辟商路,使得燕云在高丽的影响力日益深厚。此刻,他手中握着的,正是范正鸿从幽州发来的八百里加急军令。
“诸位将军,王爷有令。”杜壆展开军令,声音在寒风中沉稳有力,“高唐州高廉构陷柴进先生,将其擒入狱中,危在旦夕。命我等率领五千精兵,即刻从仁川港出发,横渡黄海,于登州城外五十里处扎营。旗号为‘清剿倭寇、安抚流民’,不得擅自与宋军冲突,只需牵制宗泽兵力,为梁山营救柴进创造条件。”
石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柴进先生与我燕云有救命之恩,当年若不是他暗中调拨粮草,我军恐怕难以渡过难关。如今他有难,我等自然义不容辞!只是这跨海作战,路途遥远,且冬季海风猛烈,蒸汽战船虽先进,却也需小心应对。”
鄷泰点头附和:“厉将军所言极是。登州乃宋廷海防要地,虽守军薄弱,却也不可掉以轻心。我们打着‘清剿源氏倭寇’的旗号,需做得逼真,以免引起宋廷怀疑。”
縻胜手握大斧,沉声道:“诸位放心,我等麾下将士皆是身经百战之辈,跨海作战虽有风险,却也难不倒我们。只是梁山那帮人,毕竟只是匪寇,向来首鼠两端,他们真会出兵营救柴进先生吗?”
“王爷自有考量。”杜壆收起军令,目光扫过三人,“梁山宋江素以‘仁义’标榜,柴进先生对他有恩,且李逵乃是此事的始作俑者,梁山断无坐视之理。我们的任务,便是牵制宗泽的兵力,让他不敢轻易驰援高唐州,为梁山创造战机。至于梁山是否真心营救,并不影响我们的部署。”
他顿了顿,继续道:“传我将令:即刻清点粮草、军械,检查蒸汽战船的动力系统与武器装备,半个时辰后,准时启航!”
“遵命!”三人齐声领命,转身离去,各自忙碌起来。
甲板上,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有的搬运粮草、淡水,有的检查火炮、弓箭,有的擦拭蒸汽锅炉,各司其职,有条不紊。这些士兵大多是燕云军的精锐,经历过平定高丽叛乱、清剿倭寇的战斗,不仅战斗力强悍,更熟悉跨海作战的流程与技巧。
半个时辰后,十余艘蒸汽战船的烟囱同时喷出浓密的黑烟,锅炉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船身缓缓驶离码头,朝着黄海深处驶去。海风越来越大,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哗哗”的声响,战船在波涛中起伏颠簸,却依旧保持着稳定的航向。
杜壆站在旗舰的了望塔上,手持望远镜,密切观察着海面的情况。冬季的黄海变幻莫测,时而风平浪静,时而狂风大作,巨浪滔天。他深知,此次跨海作战,不仅要应对恶劣的天气,还要防备宋廷海防船只的巡查,必须万分小心。
“将军,前方发现一艘小型的艨舸!”了望手高声禀报。
杜壆接过望远镜,望去只见远处海面上,一艘宋廷的小型巡逻船正朝着战船的方向驶来。他眉头微蹙,沉声道:“传令下去,所有战船收起火炮,换上‘清剿倭寇’的旗号,放慢航速,装作正在巡查海面的样子。”
燕云军的战船迅速调整,收起了船舷两侧的火炮,升起了一面绣着“高丽清剿倭寇”的旗帜。巡逻船上的宋军士兵看到旗帜,又看到战船的规模与装备,以为是高丽军在协助宋廷清剿倭寇,并未过多怀疑,只是远远地观察了片刻,便调转航向,朝着登州方向驶去。
杜壆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侥幸。他知道,宋廷对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