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但都没用。”凯根颓然地坐倒在一旁的木箱上,“老板,这是蒸汽机的极限。它的力量是狂暴的,是不可控的。我们我们做不到您要的那种精度。”
这位之前还在用“精度”训斥手下的铁腕厂长,此刻却被“精度”二字,彻底击败了。
范德沉默地看著那台巨大的、散发著热气的蒸汽机。
凯根说得没错。
蒸汽的力量,就像一头难以驯服的野兽。
你可以用它来拉动火车,驱动战舰,但你很难让它去完成刺绣一样精细的工作。
要实现微米级的工业精度,需要一种全新的、更稳定、更可控的动力源。
一种能將力量,平稳、均匀、且巨大地,传递到每一个工作点的动力源。
“凯根。”范德开口,“如果我给你一种全新的力量,一种像水一样平稳,却比蒸汽更强大的力量。你有没有信心,解决这个问题”
凯根猛地抬起头,看著范德,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比蒸汽更强大的力量
那是什么
魔法吗
范德没有解释。
他只是拿起一张空白的图纸,在凯根和周围闻讯赶来的工匠们面前,画下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由油缸、活塞、阀门和管道组成的系统。
“帕斯卡定律。”范德在图纸的顶端,写下了这个名字,“在密闭的液体容器內,施加於某一点的压力,將等值地、无损耗地传递到容器內每一处。”
他用笔,点在图纸上一个细小的活塞上:“在这里,我们用一个很小的力,推动这个小活塞他又点向另一端一个直径大得多的活塞:“那么在这里,根据两个活塞的面积比,我们將得到一个被放大了成百上千倍的、巨大的、而且极其平稳的推力。”
“我们称之为,液压系统。”
工匠们围在那张图纸前,像是在听天书。
但凯根,这位有著丰富实践经验的工匠大师,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他看懂了。他看懂了这套系统背后那简洁而恐怖的原理。
这不是魔法。
这是一种比魔法更基础、更普適的物理法则。
范德正在做的,不是发明一台机器,而是在“利用”一条世界本身就存在的规则,
“老板.”凯根的声音在颤抖,“如果如果这东西能造出来別说是弹壳,我们甚至能用它来—来衝压一整块城墙!“
“先从弹壳开始吧。”范德將图纸递给他,“结构不复杂,关键在於密封件。我需要一种耐高压、耐磨损的密封材料。我会让马里奥那边,用链金术合成一种名为『丁晴橡胶”的东西。”
“瓦格雷大师的工坊里,有高精度的鏜床,可以加工出你需要的油缸和活塞。三天。”范德看著凯根,“三天之內,我要看到艾泽拉斯第一台液压机,出现在这里。”
三天后。
一台造型奇特的、由一个巨大的油缸和几个粗壮的支架构成的机器,取代了原来那台蒸汽衝压机的位置。
它没有飞轮,没有锅炉,只有几根连接著一个小型蒸汽泵的金属油管。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凯根亲自操作,將一块黄铜板材放入模具。他合上安全阀,然后,轻轻地,推动了一个小小的控制杆。
没有震耳的轰鸣,没有剧烈的震动。
巨大的活塞,在一种近乎诡异的、平稳的寂静中,缓缓下压。
“吱—”
一声如同巨人呻吟般的、金属被挤压到极限的声音响起。
活塞缓缓抬起。
一枚闪烁著黄澄澄光泽的弹壳,静静地躺在模具里。它的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衝压的痕跡。
凯根用颤抖的手,拿起那枚弹壳,又拿起了那把代表著工业时代最高精度的游標卡尺。
测量。
读数。
当他看清卡尺上的刻度时,这位坚毅的、从未在人前失態的汉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老板————”他转过身,看著范德,声音哽咽,“零误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