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片细密的、
均匀的红色薄雾,涂抹在岩壁和地面上。
这已经不是战场。
这是一个屠宰场,一个用最高效率运作的、露天的绞肉车间。
“呕一一”
一个年轻的卫兵再也忍不住,他丟下手中的长剑,衝到岩壁旁,扶著冰冷的石头,剧烈地乾呕起来。
他的反应,像一个信號。很快,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在队列中响起。
就连一些在第二次战爭中,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老兵,此刻脸色也变得惨白,胃里翻江倒海。
麦克斯韦尔元帅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没有呕吐,但他那张如同刀削斧凿般的脸,此刻却比岩石还要僵硬。
“元帅阁下。”霍拉旭走了过来,他已经用一块湿布蒙住了口鼻,但声音依旧有些发闷,“范克里夫老板说,需要儘快清理出一条通道。”
麦克斯韦尔看了一眼远处那三个半月形的掩体。
范德的士兵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更换枪管,补充弹药,用刷子清理著拋壳窗的积碳。
他们似乎对眼前这片地狱景象熟视无睹,他们的世界里,只有机器的保养和数据的记录。
“他把人当什么了”元帅的声音很低,带著一股压抑的怒火,“把我的士兵,当成清理垃圾的清洁工”
“老板说,这是战爭的一部分。”霍拉旭回答,“最高效的杀戮,和最高效的后勤保障,同样重要。我们没有时间,为敌人的户体默哀。”
麦克斯韦尔沉默了。
他看著自己那些还在呕吐的士兵,又看了看远处那些像精密仪器一样工作的“迪菲亚尖兵”。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两个时代,正在他眼前,进行一次猛烈而残酷的碰撞。
“传我命令。”老元帅闭上眼晴,深吸了一口那令人作呕的空气,“所有人,分成两组。一组负责警戒,另一组,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堆到隘口的南侧去。动作快点,在戈隆的主力抵达前,我需要一条能让骑兵通过的、乾净的路。”
“是,元帅!”
卫兵们强忍著不適,开始执行命令。他们用长矛和战斧的背面,去拨动、拖拽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
黏稠的血液,让他们的靴子深深地陷进地面,每拔出一步,都发出“啵”的一声,像踩在沼泽里。
这项工作,比他们想像的,要困难得多。
麦克斯韦尔元帅也亲自前去打扫战场。
他蹲下身,从血泊中,捡起一面被射出几十个弹孔的、已经变形的兽人肩甲。
他用手指,触摸著那些光滑、规则的圆形穿孔。
每一个穿孔的边缘,都因为金属瞬间的高温熔化,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捲曲。
他戎马一生,见过无数种伤口。
刀砍的,斧劈的,箭矢贯穿的。
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伤口。
这不像是武器造成的,更像是某种冰冷的、精確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工业工具,在一块血肉上,进行的一次钻孔作业。
而在另一边,范德正站在c火力点的掩体后,看著一份刚刚统计出来的数据报告。
“老板,”伍德的声音带著一丝疲惫和亢奋,“a、b两点,在刚才的战斗中,总计射击三千一百二十四发子弹。a点在射击到第一千二百发时,发生一次卡壳,原因初步判断是弹壳底部变形。b
点在更换第二次枪管后,机匣温度超过了预警值。丹尼在c点的三次超远距离点射,消耗了十三发子d弹,才命中目標。”
范德接过报告,上面的每一个数字,都用炭笔写得清清楚楚。
“卡壳的原因,要立刻查明。”范德的目光落在凯根身上,后者正带著两名学徒,拆解著那挺卡过壳的机枪,“是弹壳的品控问题,还是供弹拨片的磨损问题我要一份详细的故障分析报告。”
“机匣过热,”他又看向瓦格雷,“现有的风冷设计,在高强度连续射击下,效率不够。考虑一下,能不能增加一个简易的水冷循环系统。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