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大风暴一样,阴森森的风卷着碎骨头和灰到处乱飞,吹得脸生疼生疼的。
可是呢,当这些残魂看清那个战甲影子的样子的时候,所有的吼叫一下子就停住了。
安静啊,就像死了一样的安静。
接着呢,从最底下传来了一声很低沉的呼喊:
“……军旗……回来了?”
林澈一下子就单膝跪在地上了,重重地磕了第一个头,额头碰到地上,冰冷的石头台阶让他觉得脑袋一阵钝痛,他声音沙哑得很,却能穿透这黑暗:
“我来带你们回家。”
再磕第二个头的时候,他的脊梁弯得像弓一样,身上的肌肉紧绷得就像弓弦似的,冷汗和血水混在一起从额头的角上滑下来,滴在石头台阶上,砸出了一块块斑驳的印子。
“我这身子就是旗杆,我这颗心就是火种。”第三拜下去,整个人五体投地,身上的伤口一下子就崩开了,血直往石阶上流,那股子血腥气到处都是。
“要是天地都容不下,那我就把那些规矩啥的全给烧光,也得把你们给带出来!”这话一说完,就瞧见那井底的深处,有一点红色的光亮悄悄地冒了出来。
那红色的火焰就跟龙似的,从魂蚀井的底下嗷嗷叫着往上冲,顺着战甲虚影的边儿就往上逆流冲刷,一下子就冲到林澈的心脉那儿去了。
就在这一瞬间啊,林澈感觉自己就好像被扔到了特别古老的熔炉里头一样,五脏六腑里好像都有看不见的火在烧,经络就跟断成一寸一寸的似的,疼得要命,然后又在那大火里被强行给接上了。
骨头发出那种低沉的嗡嗡声,就好像有好多好多的兵马从荒原上跑过去一样,身上的每一块肉都在承受着那种一般人身体受不了的重压。
但是林澈可没往后退。
他两个胳膊撑着地,手指头的关节因为太用力了都变得白白的,脑门上的冷汗和血水一块儿往下流,滴在石阶上弄出一块一块的印子。
他的脑子都快被烧没了意识,可是心里头有个声音却越来越清楚。
“咱当兵的,字典里就没有‘后退’这俩字儿。”
他这么做啊,不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多厉害,也不是为了去报仇。
就是想把那些不该被忘掉的人,从黑暗的地方给带回来。
在战甲的核心那儿,那从井底升起来的一缕红芒慢慢地落下去,和林澈身体里藏着的军道本源融合到一块儿去了。突然之间,系统在他的识海里面轻轻抖了一下,就像有个小虫子在里面动了一下似的。然后他就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检测到‘命火归源’了啊,军道本源的进度从96%涨到98%了呢。】
【还解锁了一个新的形态,叫‘魂铠初凝’。】
【这是啥意思呢?就是能让战甲的虚影在短时间里变成实体,不过能持续多久得看你的精神力和生命力咋样了。】
【但是呢,这是有代价的。每拿着战甲一会儿,就得少活半天呢。】
林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角都流血了,可他还是慢慢扯出了一丝笑容。
行了,够本了。
他这身体早就烂得不成样子了。这三年来啊,他一直装成一个啥都不行的废柴,把自己的力量死死地压着,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能觉醒嘛。
他心里明白,这个代价可不小啊。用半天的寿命换战甲凝形那么一会儿,要是老这么用,没几个月人就没了。
可是对他来说呢,自己这条命算不得啥,军旗才是他的脊梁骨呢。
他慢慢站了起来,走路的时候摇摇晃晃的,但是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很坚定。
他身后的魂蚀井慢慢又变得死气沉沉的了,不过在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白骨中间,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火光闪了一下就没了,就好像是在回应他似的。
当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天边的晨曦就像一把利剑一样把云层给劈开了。
破晓的光洒在补给站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