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多少寿元了。
他听到了——上百万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就像潮水一样涌进他的血脉里,跟战旗一块儿共鸣,和大家的意志一起共振。
那是农夫挥动锄头的节奏,是妈妈哄孩子时轻轻哼着的调儿,是老兵拄着拐棍站起来时重重的喘气声……
他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他呀,就像是一颗火种,又像是一面旗帜,是那种让好多人都不愿意低头的存在,就像一种投影似的。
慢慢地,他把手抬了起来,把战铠上最后一片残片给撕了下来。
林澈一睁眼,这天地都不一样了。
雨还在滴答滴答地下着,不过不像之前那么冷得刺骨了。
每一滴雨就好像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给点燃了一样,在落到地上之前就变成了一缕赤金色的火星,刷刷地掉到泥土里,一下子就燃起了特别小的火苗。这火苗啊,就是那种愿力的种子,在大地上偷偷地就生根了。
他站在一个高岗上,脚底下不再是那种泥泞的哨塔了,而是好多好多人的目光聚在一起形成的战场。
那面带着血纹的旗子早就不是普通的旗子了,都超过实体了,横在天空上,就像一条燃烧着的银河倒挂在人间似的。
旗子上有一只用古老铭文弄出来的眼睛,这时候慢慢地转动着,目光能穿过好多山山水水,直接就到了玄天宗主的心里去了。
“你不是说要灭火吗?”林澈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可是就随着战歌剩下的那点韵味,传得到处都是,进到每一个曾经拿过枪、流过血、守过夜的人的耳朵里。
“但是你知道啥叫‘人心不灭’吗?”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一样,把这十年来宗门对军方的那种看不起给划开了,也把“凡俗武夫”这四个字背后的那些屈辱和沉默都给划开了。
这可不是林澈一个人说的话,这是百万人一起喊出来的宣言呢。
十八个老兵的虚影就踩着火焰出来了,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军装,有的缺了胳膊,有的拄着拐棍,有的胸口还有灵力灼烧之后留下来的焦痕呢。他们啊,都是过去这百来年里,为了守护咱们国家的边陲,就那么默默牺牲掉的无名英雄呢。他们就像是脊梁一样,可却被历史给忘掉了。
就在这个时候啊,他们在红旗下面又重新聚到一块儿了,一块儿大声地唱起那首早就没人会唱的军歌了:
“铁鹞飞——雪谷寒!
孤骑断——万敌肝!
不退尺——哪怕天崩陷!
死亦燃——护我土与田!”
这歌一唱起来,东海军区周围百里地儿里,只要是以前接受过军事训练的人,心里头就“咯噔”一下。那些报废了的机甲关节,竟然发出了“咔哒”的轻微响声;落满灰尘的战术头盔,自动就把供能系统给打开了;就连那些在家里头好好收藏着的老式步枪,枪管里面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就好像是血管突然苏醒了一样。
秦风在指挥室里“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大声喊着:“赶紧启动全频段广播!把这战歌播出去!得让所有人都听到啊——咱们可不是自己在战斗!”
电波一下子就冲破了雷云,顺着地脉就传到城市、乡村,还有那些避难所里去了。
有个老农民,手哆哆嗦嗦地把收音机开关给按下去了,就听到了那熟悉的旋律;一个躲在防空洞里的妈妈,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轻轻地跟着哼起来;在前线打仗的战士们呢,一下子就把恐惧给甩掉了,把腰杆挺得直直的,把武器朝着天空举了起来。
这共鸣啊,就这么开始了。
林澈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生命力流失得越来越快了,五天……不对,说不定就只剩下四天了。每有一百万人产生愿力共鸣一次,自己的寿命就会少一天;现在都已经有三百万人产生共振了,这就意味着三天已经没了。他的手指头尖儿开始有点皲裂了,头发梢上的灰白色都往额头这儿蔓延了,就好像时间正从身体里面“哗哗”地往外流呢。可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