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使了全身的劲儿对着麦克风大喊:“全体都注意啦!全体都注意啦!这里是东海军区作战参谋部!在葬兵岭那个方向检测到一级军魂共鸣啦!频率……频率就是《铁鹞飞》的!所有退役的、正在服役的军部人员,马上……马上做出回应啊!”
他的声音就通过那个特殊的频道,一下子传遍了整个炎黄大地。
就这么一瞬间——
在工地上正搬砖的一个壮汉,突然就停下手里的活儿了,在工友们特别诧异的眼神里,把手里的砖头一扔,腰杆儿一挺,朝着东方规规矩矩地敬了个军礼,那军礼标准得不能再标准了。
在街头卖艺的一个老头儿,把二胡一收,用他那满是皱纹的手把衣角弄平了,慢悠悠地站起来,眼睛里就像有火似的。
正在海外执行任务的一个特种小队呢,在枪林弹雨当中,也都不谋而合地朝着祖国的方向,低下了脑袋。在一座早就被废弃了好多年的边防军营里头呢,那台满是锈迹的老式扩音器冷不丁地滋滋啦啦响了起来,还自动播放起那首特别雄浑的战歌。
再看哨所的武器库,有一把都被尘封了半个世纪的狙击枪,慢悠悠地自己就飘起来了,枪口歪歪斜斜地朝着天空,就好像是在回应那老远老远传来的召唤似的。
成百上千万的老兵啊,不管人在啥地方,也不管当时正在干啥,就在这一瞬间,都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默默地敬起礼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在葬兵岭的下面,村民们在张秀英的带领下,一声不吭地收拾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没哭,就只是把那些被血焰给掀飞了的墓碑一块一块地扶起来,还用袖子把墓碑上的尘土给擦掉。张秀英找了一块特别好的青石,自己一笔一划地在上面刻下了哑刀的名字,然后把这块碑立在了新碑林的最前面。
小灰没去帮忙,他就抱着自己的玩具枪,蹲在那根老大的旗杆下面,仰着脑袋,嘴里嘟囔着:“哑刀叔叔以前说过,只要旗子还在,他就没走呢。”
天越来越黑了,孩子们学着大人的样子,抱着玩具枪,守在碑林前面,给那些英雄的魂魄“站岗”呢。突然,一个眼神特别好的老妇人忍不住压低声音惊叫道:“快瞅瞅!哑刀……哑刀他的手!”
大家一听这话,都朝着那边看过去,就瞧见那具已经变得冰冷的尸体,卡在旗杆上呢,右手的食指也不知道啥时候微微地翘起来了,穿过一层又一层的血云和黑暗,稳稳地指向了老远老远的东方——那个地方,正是玄天宗的山门所在之处。林澈慢悠悠地从地上站起身来,顺着那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天边的尽头啊,有那么一抹象征着宗门气运的紫气,模模糊糊地时隐时现。
“我懂了。”他小声嘀咕着,声音里也听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他这是在告诉我呢,这路啊,还没走到头。”
大半夜的,四周安静得很。林澈就一个人坐在旗子旁边,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啊,自己身体里的生命力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被和他性命相关联的战甲一个劲儿地吞噬着。
在系统面板上,他的寿元倒计时已经变成了特别刺眼的“五日”。
【兵神遗物·指战系统】的残影最后一次在他眼前冒了出来。这里头啊,没有任务的提示,也没有图纸能解锁,就只有一段模模糊糊的影像。
在影像里呢,铁铃之师的老锤站在一个老大的熔炉前面,光着膀子,浑身都是汗。他把最后一块闪着灵光的战甲原胚扔到熊熊燃烧的大火里头,头也没回,就用那种跟小声嘟囔似的声音说道:“傻小子啊,‘血骨同铸’的真正含义,可不是让你去送死啊……是要让你,成为后来人要走的路呢。”
话刚说完,那影像就碎了。林澈脚底下的地突然猛地一震,一股又苍老、又厚重,还特别熟悉的意志从地脉的深处冒了出来,然后就钻进他的脑袋里了。
“小子啊,旗子呢,你已经扛起来了。路呢,你也给他们铺好了。”这个意志啊,就是老锤留在地脉里的最后一点痕迹,“接下来啊……就该让他们自己去走喽。”林澈“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