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苏晚抬头,见王氏的脸白得像纸,情况十分危急。
她把婴儿塞给丫鬟,立刻跪到床边开始胸外按压:“拿银针!”林氏教的针灸术在她脑子里飞速转动,她找准穴位扎了下去,“再加把火!”
火光映着她额角的汗,一滴汗珠滚落,“叮”的一声掉进针盒里。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婴儿突然哭出第一声。那清脆的哭声,像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划破了紧张的氛围。
苏晚抬头,见王氏的睫毛颤了颤,指尖也动了动——她活过来了。
“母子平安。”苏晚瘫坐在地上,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抖,可她的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刘大娘“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满脸的懊悔与羞愧:“苏大夫,我眼拙......”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床帐上晃动的火光,思绪还沉浸在刚才那场与死神的较量中。
这时,家仆捧着一个红漆木盘走了进来:“我家老爷说,谢苏大夫救命大恩。”木盘里码着十锭银子,在晨光的照耀下亮得晃眼,仿佛在诉说着这份恩情的厚重。
暮色再次如潮水般漫进破庙,月光洒在庙前的空地上。顾昭的短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抵在疤脸狗的后颈。
“说,谁让你来的?”他的声音像浸了冰的铁,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
疤脸狗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嘴硬:“没......没人,就是看你们好欺负......”
“哦?”顾昭的刀往前送了半分,冰冷的刀刃贴着疤脸狗的皮肤。“那这位兄弟怀里的迷药,也是看我们好欺负?”
小喽啰们早已吓得瘫成一团,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苏晚站在庙门口,看着顾昭的暗卫把这些人捆成粽子,忍不住笑了:“顾统领早有防备?”
“你说破屋前会有地痞。”顾昭收起刀,月光落进他眼底,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我总得护着我的人。”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大地。富商家的马车停在破庙前,车身漆得油光锃亮。穿湖蓝锦袍的中年男人扶着王氏下了车,婴儿在她怀里睡得正香,粉嫩的小脸像个红扑扑的苹果。“苏大夫,我在西市有间医馆旧址,空着也是空着。您若不嫌弃,我替您作保。”
苏晚望着那辆马车缓缓消失在晨雾里,转身看见小川正踮着脚,好奇地摸着庙门上的“活死人医馆”招牌。那招牌是顾昭连夜让人做的,墨汁还没干透,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晨曦温柔地漫过青瓦,落在她沾着药渍的袖口上。她轻轻摸了摸招牌上的字,对林氏说道:“娘,咱们该搬家了。”
林氏望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昨日手术时,女儿举着火把的样子。那光穿透了血与汗,仿佛要烧穿这混沌的天,给他们带来希望与光明。
“从今天起,”苏晚望着远处渐起的炊烟,轻声说道,“我们真正在京城站住了脚。”
庙外的老槐树上,影十三正仔细地擦着短刀,刀刃被他擦得锃亮,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望着顾昭往医馆方向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怀里的密报——东宫客卿的爪牙,似乎也盯上了这间新开的医馆,一场新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来临。
晨风吹起“活死人医馆”的布帘,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药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