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般骤然在猪圈入口处炸开!这声音嘶哑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和凶戾,瞬间打破了猪圈里凝滞的、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那头正低头、獠牙几乎要碰到陈实裤腿的灵猪,庞大如山的身躯猛地一僵!小眼睛里凶光闪烁了一下,随即竟流露出一种……类似于本能的忌惮和畏惧?!
它嘴里威胁性的呼噜声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像泄了气的皮球,下意识地、带着明显的不情愿,向后猛地退缩了一大步!
沉重的身躯挤压着泥泞,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退到了猪圈最远的角落,警惕地趴伏下来,但那双小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这边,喉咙里发出不甘的低沉咕噜声。
沉重的、如同踩着烂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拖沓而有力。一个佝偻的身影,挡住了木栅栏缝隙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微光。
陈实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漂浮的朽木,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艰难地睁开被泥水和泪水糊住的眼睛,透过模糊的视线望去。
来人是个老头。身材干瘦佝偻得如同一只老虾,穿着一身和陈实身上同款、但洗得发白、打满补丁、同样散发着淡淡馊味的灰麻短褂。
一张脸如同被岁月和风霜反复揉搓过的橘子皮,布满深刻如刀刻的皱纹,颧骨高耸得几乎要刺破皮肤,下巴上稀稀拉拉地挂着几根焦黄蜷曲、如同枯草的胡须。
最摄人心魄的是他的一双眼睛!浑浊发黄,眼白里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此刻正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恶狠狠地瞪视着猪圈里的情形!
那眼神像冰冷的刮骨刀,狠狠刮过泥泞、那头退缩的灵猪,最后精准地钉在了瘫在栅栏边、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陈实身上。
老头的眉头拧成了两个死疙瘩,那张干瘪的嘴撇着,毫不掩饰脸上浓得化不开的嫌恶和极度的烦躁:“呸!晦气!真他娘的晦气!又是你这废物点心!张管事昨儿个就说你看着快不行了,像条死狗!嘿,还真挺尸挺到老子这猪圈里来了?怎么着,嫌外面地方不够宽敞,跑这儿跟猪抢窝来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这身松垮垮的肥膘,够不够它们塞牙缝的!脏了老子的地界!”
他骂骂咧咧,唾沫星子几乎要隔着栅栏喷到陈实脸上,那声音嘶哑刺耳,如同砂纸摩擦。
“老…老张头……救…救命……猪…猪要吃我……” 陈实认出了记忆中那个负责管理猪圈、脾气比茅坑石头还臭的管事,几乎是哭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救命?” 老张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度不屑的嗤笑,浑浊的老眼如同探照灯般上下扫视着陈实,那目光像是在评估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就你这怂包软蛋的熊样,活着也是浪费宗门宝贵的粮食!
瞧瞧你这一身!啧啧啧,比老子这猪食槽底下的陈年老垢还脏还臭!让你躺一躺,明天老子的灵猪都该闹肚子了!赔得起吗你!”
他嘴上骂得如同狂风暴雨,脚下却猛地动了!
骂骂咧咧地大步冲到猪圈门口,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只听“哗啦——咔嚓!”一声刺耳的朽木断裂声,那扇用粗糙树藤绑着的、早已腐朽的木栅栏门,竟被他硬生生拽开,甚至扯断了一根腐朽的木条!
他先是如同怒目金刚般,狠狠地、用眼神剜了角落那头灵猪一眼!那畜生似乎极其惧怕他这眼神,庞大的身躯又瑟缩了一下,彻底低下头,喉咙里的咕噜声都消失了,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着。
老张头这才捂着鼻子,满脸嫌弃如同踩到了狗屎,一步跨进这污秽之地。粘稠的泥泞瞬间没过了他那双破烂草鞋的鞋帮,发出“噗嗤”的声响,他却毫不在意。
他几步走到陈实身边,没有半点搀扶的意思,反而伸出他那枯瘦如鹰爪、指甲缝里全是黑泥污垢的手,一把揪住了陈实身上那件又脏又破、几乎看不出颜色的灰麻短褂后领!
“起来!给老子起来!别跟滩烂泥臭蛆似的在这儿挺尸!老子看着眼晕!恶心!”他一边恶狠狠地骂着,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