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猛地发力!
“哎哟——!” 陈实只感觉脖子被一股巨力勒住,气管瞬间被压迫,眼前发黑!整个人像只被拎住了后颈皮的病猫,被老张头毫不费力地从冰冷粘稠的泥泞里提溜了起来!
双脚瞬间离地,悬空晃荡了一下,随即被重重地、如同丢垃圾般掼在泥地上!
他双腿软得像煮烂的面条,根本站不住,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旁边粗糙冰冷的原木栅栏,才勉强没有再次摔个狗啃泥。
“废物!连站都站不稳!骨头里都是棉花吗?!”老张头嫌弃地松开手,仿佛刚才抓到了什么剧毒之物,还在自己那脏得发亮的裤腿上用力蹭了又蹭,“算你狗命大,没真被当成点心嚼了!滚!赶紧给老子滚!别在老子的地盘上碍眼!看着你就来气!一股子晦气!”
他骂着,开始粗暴地推搡陈实,像驱赶一只不听话的、浑身恶臭的癞皮狗,把他往猪圈外推搡。
陈实浑身脱力,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云端,被推得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好几次都差点一头栽进旁边的泥坑或猪食槽里。
每一次快要摔倒时,老张头又会极其不耐烦地、粗暴地拽住他后领或胳膊,猛地一提,嘴里恶毒的咒骂如同连珠炮般倾泻而出:“磨蹭什么!快走!真想留下来给猪当伴儿当夜宵啊?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陈实被连推带搡、跌跌撞撞地弄出了这个噩梦般的猪圈。
外面同样是泥泞的土地,混杂着牲畜粪便和腐烂植物的气味,但至少没有了猪圈里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令人窒息的死亡恶臭。
他贪婪地、如同濒死的鱼重新入水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相对“清新”的空气,冰冷的空气如同小刀般刮过灼痛的喉咙,灌入肺腑,稍微驱散了一点那深入骨髓的濒死恐惧,但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冷,刺骨的冷;饿,胃袋如同被无数只老鼠啃噬般绞痛;痛,全身无处不痛;还有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着他脆弱的神经。
老张头叉着腰,如同门神般堵在猪圈门口,看着他这副狼狈虚弱、抖成一团、糊满黑黄泥浆几乎看不出人形的惨样,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那浑浊的老眼在陈实身上那件“泥甲”上扫了扫,又落在他脸上惊魂未定、涕泪横流、糊满污物的惨样,嘴角嫌弃地撇得快要咧到耳根,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
“啧……” 他发出一声极其烦躁、如同砂轮摩擦的咂嘴声,枯瘦的手指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稀疏花白、如同乱草的头发,“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血霉!
大清早碰上你这坨甩不掉的臭狗屎!”他恶毒地骂了一句,似乎在下一个极其艰难、极其不情愿的决定。沉默了足有几息,他才极其烦躁地挥了挥手,那动作像是要驱散一团萦绕不散的晦气。
“行了行了!瞧你这副鬼样子,扔回杂役大院也是碍眼挡道,惹人嫌!算老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踩了狗屎运!”老张头骂骂咧咧,语气依旧恶劣得如同三九天的寒风,但话里的意思却让陈实那颗几乎冻僵的心脏猛地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