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荒草和苔藓侵蚀的羊肠小径。两侧是参天的古木,枝叶虬结,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光斑艰难地穿透下来,在布满落叶和湿滑苔藓的地面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空气潮湿而阴冷,带着浓郁的草木腐烂的气息和泥土的腥气,偶尔能听到几声不知名鸟雀的怪叫,更添几分幽深寂寥。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陈实已经累得气喘如牛,汗流浃背。湿冷的衣服被汗水重新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次抬腿都异常艰难。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散架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蜿蜒、狭窄、几乎被厚厚落叶完全覆盖的小径出现在眼前。小径两侧是更加陡峭的山壁和茂密的灌木丛。落叶堆积得足有半尺厚,层层叠叠,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沉闷的“沙沙”声。
金黄、暗红、深褐,各种腐败的颜色交织在一起,散发出一种沉寂、萧索的气息。这条小径,仿佛已经被时光和整个青云派遗忘。
“就是这儿了……”陈实扶着旁边一块湿滑的岩石,大口喘着粗气。他看着眼前这条望不到头的“落叶大道”,再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扫把呢?老张头只说了让他来扫落叶,可没给他工具啊!难道要用手捧?
他茫然四顾,目光在堆积的落叶和荒芜的山壁间搜寻。也许是“低调好运”光环在绝望中悄然启动,也许是纯粹瞎猫碰上死耗子,他的视线在扫过一处靠近山壁的、被浓密藤蔓半遮掩的角落时,猛地定住了。
一根长条形的物体斜斜地插在厚厚的落叶里,只露出短短一截末端。那颜色灰扑扑的,几乎和落叶融为一体,若非他看得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陈实心头一跳,也顾不上疲惫,深一脚浅一脚地趟着厚厚的落叶挪过去。他费力地拨开缠绕的藤蔓,伸手抓住了那截露出的末端——入手粗糙,木质。
他用力一拔!
哗啦!
一大片落叶被带起,露出了那东西的全貌。
一把扫把。
或者说,勉强能称之为扫把的东西。
它的柄是某种不知名的、粗糙的硬木制成,颜色灰败,布满了细小的裂纹和虫蛀的痕迹,握在手里感觉随时会断裂。
顶端扎着一束同样粗糙、稀疏、颜色枯黄发黑的植物纤维,像是某种不知名的野草或竹枝的细梢,硬邦邦的,毫无韧性可言。
整个扫把歪歪扭扭,与其说是工具,不如说是从哪个废弃垃圾堆里随手捡来的残骸。
陈实看着手里这把“神器”,嘴角抽搐了一下,内心疯狂吐槽:“这玩意儿……能扫地?怕不是扫一下,它自己就先散架了吧?
青云派好歹是个修仙门派,杂役的待遇就这么抠门?连把像样的扫把都没有?这跟原始人有啥区别?”
他试着挥动了一下。
嘎吱……嘎吱……
扫把柄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顶端的草束稀稀拉拉地掉下几根枯草。
“……”陈实无语望天(被树冠遮蔽的阴暗天空)。行吧,有总比没有强。至少不用真用手捧了。
他深吸一口气(吸入了大量腐败落叶的粉尘,呛得直咳嗽),认命地开始了他在修仙界的第一次正式工作——扫地胖的职业生涯。
事实证明,扫地这种看似简单的体力活,对于陈实这个缺乏锻炼、身体虚浮、还饿着肚子的前宅男来说,难度不亚于挑战副本boSS。
第一步,他试图用力挥动扫把,将厚厚的落叶扫向路边。结果扫把刚接触落叶堆,那稀疏硬挺的草束就深深陷了进去,像被泥潭吸住。他用力一拉!
“哎哟!”
扫把柄没断,但他的腰却猛地一拧,一股剧烈的酸痛感瞬间从腰椎窜到天灵盖。同时,脚下厚厚的落叶层湿滑无比,他重心不稳,整个人像个笨拙的陀螺一样,原地打了个趔趄,差点一头栽进落叶堆里。
“卧槽!”他扶着腰,疼得龇牙咧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