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他学乖了,不敢用蛮力。他小心翼翼地用扫把前端去“拨弄”落叶,想一点点地挪动它们。但这把破扫把实在太稀疏了,拨动几下,只有最上面一层薄薄的叶子被挪开一点,下面的厚层纹丝不动,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而且那硬邦邦的草束刮在湿滑的落叶上,发出“沙啦沙啦”的刺耳噪音,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
“这要扫到猴年马月……”陈实看着眼前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落叶小径,再看看自己手里这把仿佛随时会罢工的破扫把,内心充满了绝望。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鬓角滑落,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痛。湿冷的衣服贴在身上,被汗水一浸,更加难受。腹中的饥饿感随着体力的消耗,再次汹涌地反扑上来,胃部隐隐作痛。
他咬着牙,继续跟落叶和扫把搏斗。动作笨拙而滑稽,像一个提线木偶在演一出无声的默剧。
每一次挥动扫把,都伴随着身体的摇晃、腰部的抗议和扫把柄不堪重负的呻吟。汗水浸透了他额前的碎发,糊住了眼睛。他时不时需要停下来,大口喘气,用手背胡乱地抹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沾上的草屑。
“呼……呼……这他妈……比打一天……团本……还累……”他扶着扫把柄,感觉肺像破风箱一样嘶鸣。
视线扫过前方依旧堆积如山的落叶,再看看自己身后那仅仅清理出不到两米、还显得坑坑洼洼的路面,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就在他精神恍惚、极度疲惫的时候,一种微妙的感觉再次悄然浮现。
不同于猪圈的恶臭和棚屋区的霉味,也不同于这条小径上浓郁的腐败气息。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微弱的……清凉感?像最细腻的纱拂过皮肤,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新和……舒适?
这感觉太微弱了,像幻觉。尤其是在他浑身酸痛、大汗淋漓、又累又饿的状态下,感官早已迟钝不堪。他下意识地以为是山风吹过汗湿的皮肤带来的凉意,并没有在意。
他甩甩头,试图驱散疲惫和饥饿带来的眩晕感,再次鼓起(所剩无几的)力气,握紧了那根粗糙的扫把柄,准备继续和落叶死磕。
他看准前方一堆相对凸起的落叶,深吸一口气(再次吸入腐败粉尘),双手握柄,腰部发力,猛地向前一推!这是他目前摸索出来的效率最高的方式——像推土机一样把落叶往前推挤。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对重心的掌控力,也低估了脚下落叶的湿滑程度。
扫把的硬草束深深插入落叶堆,一股不小的反作用力传来。他脚下的烂叶和湿滑的苔藓瞬间背叛了他!
“啊呀!”
一声短促的惊呼!
陈实只觉得脚下一滑,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像个被抽掉了底座的陀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那破扫把脱手而出,打着旋儿飞了出去。他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挥舞着,试图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一把冰冷的空气和飘落的枯叶。
完了!要摔个狗吃屎了!他绝望地闭上眼,准备迎接和冰冷湿滑落叶大地的亲密接触,说不定还会撞到旁边的山石,头破血流……
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噗通!
他结结实实地摔进了厚厚的落叶堆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都仿佛被震得移了位。
但厚厚的、松软的落叶起到了极佳的缓冲作用,除了摔得七荤八素、满嘴满脸都是腐败的枯叶碎屑外,竟然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
“呸!呸呸!”他挣扎着抬起头,吐出嘴里的烂叶子和泥土,狼狈不堪。
就在这时——
嗡!
一道极其细微、却带着某种奇异穿透力的破空声,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掠过!
陈实吓得浑身汗毛倒竖,僵硬地保持着半抬头的姿势,一动不敢动。他能感觉到一股冰冷、锐利的气息擦过,激得他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小心翼翼地转动眼珠,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就在距离他摔倒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