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道?
放弃的念头如同诱人的毒蛇,缠绕着他的意志。
就在这绝望的谷底,陈实涣散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刚才被他揉成一团、扔在角落里的第一张报废符纸。那团废纸静静地躺在阴影里,纸面上那个焦黑的小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等等……
陈实的瞳孔猛地一缩!
刚才……在第三张符纸彻底燃烧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那极其短暂、如同幻觉般的……符纸上水痕光泽的流动?还有符笔羽毛尖端的微光?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微弱闪电,瞬间驱散了他心头的绝望浓雾!
他猛地坐直身体,心脏再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是错觉吗?还是……关键?!
“不对……肯定有什么东西……”陈实喃喃自语,眼神重新聚焦,锐利地盯着怀中那卷符纸。失败……也许并非全无价值?每一次符纸自燃前,似乎都有征兆?
这个想法让他精神一振,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曙光。他不能放弃!至少……要把这卷符纸糟蹋完……不,是“研究”完!不然那些肉包子就真的白丢了!
陈实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悲壮的“殉道者”神情(如果忽略他肉痛得抽搐的嘴角的话)。他再次从油纸包里,抽出一张新的符纸边角料。这张比前几张更小,形状也更不规则,像被狗啃过。
这一次,他不再急躁。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符纸铺好,捏稳符笔,蘸取适量的露水。落笔之前,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所有的杂念——肉包子的香气、贡献点的流失、头可能再痛一次的恐惧——统统摒除。
落笔!
手腕依旧僵硬,线条依旧歪扭。他不再奢求气息注入,而是将全部心神,都死死地锁定在笔尖之下!锁定在符纸之上!锁定在那被露水浸润的、粗粝的纸面纹理之上!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一眨不眨,如同最精密的法器,捕捉着符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笔尖划过。
露水在粗糙的纤维间渗透、扩散。
符纸微微吸收着水分,颜色变深。
线条延伸……
没有异常。
转折!
手腕用力!
笔下的水痕线条猛地一顿,墨迹(水迹)似乎有瞬间的堆积……
来了!
就在水痕因为顿笔而略显浓重、堆积的瞬间!
嗡!
极其极其微弱!几乎只是光影的错觉!
但陈实全神贯注之下,他清晰地“看”到了!在那浓重水痕的下方,符纸的纤维深处,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小的、如同发丝般的光线,极其迅疾地、沿着水痕的轨迹流动了……不到半寸的长度!一闪即逝!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符笔,那根绑着的霓羽雀尾羽的尖端,也极其同步地、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暖流,似乎顺着手臂,极其短暂地触碰了一下他的指尖!
就是现在!
陈实心头警铃大作!几乎是凭着本能,他握笔的手指猛地一松!手腕如同触电般向后急缩!
笔尖瞬间离开了符纸表面!
噗……
一声轻微得如同叹息的声音响起。
符纸上,陈实刚刚画到一半的符纹线条,在他笔尖离开的位置,腾起一缕极其微弱的青烟。纸面焦黑了一小点,只有米粒大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丑陋的碳化点。符纸边缘被熏黄了一点,但……整张符纸,并没有燃烧起来!
它只是……局部焦糊了一下,然后……哑火了?!
陈实保持着缩手的姿势,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死死盯着那张符纸。
符纸上,一个残缺不全、歪歪扭扭的鬼画符轨迹停留在那里,线条在某个关键的转折点戛然而止,末端是一个小小的、焦黑的点。整张符纸散发着淡淡的焦糊味,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