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发出一声低低的、带着感激和痛苦的鸣叫,没有挣扎。陈实脱下自己那件还算干净的里衣(外衣太脏),飞快地垫在它身下,然后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用双手托住它相对完好的胸腹部位,避开受伤的翅膀,将它抱了起来。入手的分量不轻,羽毛下温热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抽气声,温热的血液沾湿了陈实的手指,让他心头也跟着一颤。
“忍着点,马上就好!”他低声安抚,抱着大鸟,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地走到那颗流光溢彩的蛋旁。
安置大鸟需要空间,现在只能先顾蛋了。
他蹲下身,用空着的那只手,极其轻柔地拨开覆盖在蛋周围的苔藓和细草,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当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那温润如玉、散发着纯净生命气息的蛋壳时,一股奇异的、微弱的悸动感顺着指尖传来,仿佛蛋壳内的小生命隔着这层屏障,在与他产生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系。
“小家伙,别怕,胖叔……呃,胖哥带你回家。”陈实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极轻极柔,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和呵护。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颗珍贵的蛋捧起,蛋壳表面的流光在他掌心流淌,温暖而奇异。他屏住呼吸,如同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将这颗比普通霓羽雀蛋大上一圈的“彩蛋”,轻轻地、稳稳地,放进了那个破旧灵兽袋的内衬里。
就在蛋落入袋中、被那圈黯淡的恒温阵法纹路环绕的瞬间,袋口内壁似乎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那恒定的暖意仿佛更加集中地包裹住了蛋。蛋壳表面的流光似乎也安稳了一些,不再那么急促地变幻。
成了!陈实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气,感觉后背的冷汗都凉透了。他迅速将袋口重新系紧(虽然皮绳腐朽,但打个死结还能凑合),然后将这个装着无价之宝的破袋子,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自己怀里最贴身、最柔软、最不容易被磕碰到的位置——紧贴着心口。隔着衣服,他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微弱却坚定的暖意和蛋壳温润的触感。
“好了!搞定一个!”陈实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感觉完成了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回头看向地上,那三只小雀依旧围着他脱下的衣服垫着的受伤大鸟,焦急地叫着,似乎在催促他快点。
“来了来了!”陈实不敢耽搁,重新抱起受伤的大鸟。这一次,他一手托着鸟的身体,一手尽量护着它折断的翅膀,动作比刚才更加小心谨慎。他站起身,对着三只小雀低声道:“跟上!别掉队!带你们去个安全地方!”
“彩毛”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或者只是单纯地信任他此刻的行为,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率先振翅飞起,在他前方低空盘旋引路。另外两只雀也立刻跟上,一左一右,如同小小的护卫。
陈实抱着沉重而脆弱的大鸟,怀里揣着更珍贵的蛋,在三只霓羽雀的“护送”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后山崎岖的林间穿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颠簸到怀里的伤者,更要时刻注意脚下,避免摔倒伤到怀里的蛋。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衫,呼吸也变得粗重,手臂酸麻得几乎失去知觉。
但看着怀中大鸟痛苦却强忍的模样,感受着心口处那微弱却持续的生命暖流,以及前方和身侧那三只不离不弃的小小身影,一种奇异的责任感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压过了所有的疲惫和恐惧。
平日里只需一刻钟的路程,今天走得格外漫长。当他终于看到石亭那爬满藤蔓的熟悉轮廓时,几乎要虚脱过去。
“到了!安全了!”他几乎是扑进石亭的,将受伤的大鸟小心翼翼地放在石亭中央他平时打坐(睡觉)的、铺着厚厚干草和旧布的“床铺”上。三只小雀也立刻飞了进来,落在受伤大鸟的身边,急切地叫着,用喙梳理它凌乱沾血的羽毛。
陈实靠着冰冷的石柱滑坐下来,大口喘着粗气,感觉浑身骨头都散了架。他顾不上自己,立刻从怀里掏出那个破旧的灵兽袋,解开袋口,紧张地探头查看。那颗流光溢彩的蛋静静地躺在袋底,被那圈黯淡的恒温阵法纹路温柔包裹着,蛋壳表面的光华流转平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