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容嬷嬷那句“皇后赐羹”的余音尚在梁间缠绕。青黛指尖发颤地捧起那碗色泽莹润的“暖情羹”,云芷凝腕间的牡丹印记却骤然灼烫——灵泉预警,羹中竟混着能令人心智渐失的“相思引”!南宫烨面沉如水,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叩三下,暗处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退去。这场谢恩宴,尚未启程,杀机已至。
太后慕容婉端坐慈宁宫正殿,指尖捻着佛珠,眼底是化不开的忧色。见南宫烨的轮椅碾过青石板路,云芷凝垂首乖顺地跟在身后,她紧绷的神色才稍缓。
“儿臣(臣妾)给母后请安。”南宫烨声音平稳,云芷凝则依礼跪下,双手举过头顶奉上茶盏,动作看似笨拙,却精准无误。太后接过茶,目光如梳,细细掠过云芷凝的脸庞。眼前的女子虽衣着朴素,面色仍带病容,但眉眼间那股清澈的呆气下,竟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静。腕间那若隐若现的牡丹胎记,更是让她心头微震——这印记,竟与早年宫中一位精通医理的故人颇有几分神似。
“好孩子,起来吧。”太后亲自虚扶了一把,语气温和,“烨儿身子不便,日后你需多加看顾。王府若有人怠慢,尽管来哀家这儿说。”这话看似家常,实则暗含撑腰之意。她真心疼爱幼子,见云芷凝虽“痴傻”却眸正神清,并无奸猾之相,反倒生出几分怜惜。若此女真能带来一丝福缘,冲喜有成,她必当护其周全。
云芷凝懵懂点头,含糊谢恩:“凝儿听话……照顾王爷……”她敏锐地捕捉到太后眼中一闪而过的追忆与怜惜,心中了然,这位深宫妇人,或许是王府中难得的真心人。
转入坤宁宫,气氛陡然一变。皇帝南宫宏高踞上座,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皇后柳如烟则凤目微挑,毫不掩饰目光中的鄙夷。
“九弟妹真是……淳朴可人。”皇后轻摇团扇,语带双关,“听闻昨日府中甚是热闹?也是,九弟府上许久不曾这般有‘生气’了。”她特意加重“生气”二字,引得侍立两侧的宫人窃笑。皇帝虽未直言,但眼底的冷意与满意交织——一个残王,一个傻妃,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正是他最乐见其成的“佳偶”。
南宫烨垂眸,掩去眼底寒意,只淡淡道:“皇兄、皇嫂费心。”云芷凝则仿佛听不懂嘲讽,好奇地打量着殿内奢华摆设,甚至“不小心”碰倒了手边果碟,引得皇后皱眉,更坐实了其痴傻无能。这番作态,反而让帝后彻底放松了警惕。
谢恩回府,已是午后。云芷凝尚未歇口气,容嬷嬷便来禀报:“王妃,四位侍妾前来请安。”
春熙堂内,环佩叮咚,香风扑面。皇帝所赐的赵侍妾、钱侍妾,皇后所赐的孙侍妾、李侍妾,皆是容色艳丽、眉眼含春。她们盈盈下拜,姿态恭顺,眼角眉梢却藏着轻蔑。
“妾身等给王妃请安。”赵侍妾率先开口,声音娇柔,“王妃初入王府,想必诸多不惯。妾身等特备薄礼,望王妃莫要嫌弃。”说着,示意丫鬟捧上一盏茶。那茶盏滚烫,釉色深沉,若真接过,必会烫伤失手。
云芷凝心中冷笑,面上却欣喜伸手:“亮亮……好看!”指尖将触未触之际,她腕间牡丹微热,灵泉气息流转,竟让她感知到茶盏一侧温度稍低。她笨拙地变换角度,稳稳捏住杯壁凉处,凑到嘴边“呼呼”吹气,傻笑道:“热热……凉凉再喝!”竟毫发无伤地化解了这第一波算计。
钱侍妾见状,掩口轻笑:“王妃天真烂漫。只是既入王府,言行举止皆代表王爷颜面。妾身听闻王妃于闺中时……不甚通文墨?妾身不才,愿每日为王妃诵读《女诫》,以正视听。”此言极尽羞辱。
云芷凝歪头,茫然反问:“姐姐……说话……像蚊子叫……听不清……”她故意说得颠三倒四,将对方暗讽贬为嘈杂之声,气得钱侍妾脸色涨红。
孙、李二人交换眼色,孙侍妾假意关切:“王妃身子单薄,妾身娘家秘制‘补身丸’最是益气养血,特献于王妃。”那药丸气味有异,云芷凝灵泉预警,知其内含阴寒之物,久服伤身。她立刻拍手雀跃:“糖糖!凝儿喜欢!”一把抓过药丸,却“失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