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突然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速写本,翻开时我看见里面画着刚才的电影院、鲷鱼烧店,还有只被风筝线缠住的猫。最新的一页,是两只牵着手的小人,背景是漫天的樱花。
\"画得怎么样?\"她把本子往我面前递了递,指尖在纸页边缘轻轻摩挲。我指着那两个小人:\"这个男生的头发画得太乱了。\"她瞪我一眼,却在合上书时,嘴角弯得更明显了:\"下次把你画成光头。\"
电车进站时,她突然从包里掏出颗糖,是葡萄味的,糖纸在夕阳下泛着紫水晶的光。\"给你。\"她塞进我手心,\"刚才鲷鱼烧的谢礼。\"我刚剥开糖纸,就被她踮起脚抢了过去,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还是我自己吃吧。\"
电车上人不多,我们并排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把头靠在玻璃上,看着窗外倒退的樱花树发呆,嘴里的糖慢慢融化,脸颊鼓起又瘪下去。我偷偷数着她咀嚼的次数,数到第二十三下时,她突然转头看我:\"你在看什么?\"
\"看你像只储存食物的仓鼠。\"我笑着说,被她伸手掐了下胳膊,力道很轻,像猫爪挠过。她别过脸时,我看见她耳后新长出来的碎发,被阳光染成了浅栗色,像春天刚抽出的嫩芽。
到站时,她突然说:\"要不要去我家喝杯茶?\"我愣了一下,看见她飞快地补充:\"博士做了曲奇,说要谢谢你上次帮他修机器人。\"我点头时,她转身往站台外走,脚步快得像在逃,书包上的鲸鱼挂件晃来晃去,撞出细碎的响声。
阿笠博士家的门没锁,推开时就闻到黄油曲奇的香气。博士举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小哀说你们会来!\"灰原哀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走进厨房帮忙端盘子,白色的围裙系在她身上,显得格外乖巧。
曲奇烤得有点焦,边缘发着深棕。灰原哀挑了块最完整的递给我,上面印着小熊的形状——是她昨天买的模具,当时还嘴硬说\"买错了\"。我咬了一口,黄油的香混着焦香在嘴里散开,看见她正盯着我嘴角的饼干屑笑,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线。
博士在旁边摆弄新发明,是个能自动识别樱花品种的眼镜,戴上时镜片会发出粉色的光。灰原哀抢过去戴在脸上,转身问我:\"傻不傻?\"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樱花的光。
喝红茶时,她的指尖沾了点奶油,被我伸手擦掉时,她突然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博士突然说要去超市买牛奶,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关门的瞬间朝我挤了挤眼睛,把满室的寂静留给我们。
\"那个...\"我刚开口,就被她打断:\"其实曲奇是我烤的。\"她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博士说烤焦了,我觉得还行。\"我咬了口手里的曲奇,焦香里藏着淡淡的甜,像她藏在坚硬外壳下的温柔。
窗外的樱花还在落,飘进开着的窗户,落在她的发梢。我伸手替她拂去,指尖穿过她的发丝,感受到她身体瞬间的僵硬。她突然抬头,眼睛离我很近,能看见里面映着的我的影子,还有漫天的樱花。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划破了室内的暖。灰原哀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猛地往我身后缩了缩,指尖攥住我的衣角,力道大得发白。
\"怎么了?\"我扶住她的肩膀,感觉到她在发抖。她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眼睛死死盯着门口,像看见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门铃又响了起来,带着种不怀好意的执着。
我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个女人,金色的卷发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嘴角噙着抹诡异的笑,正是那天在波洛咖啡厅见过的、灰原哀始终警惕的人——贝尔摩德。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回头看了眼缩在沙发角落的灰原哀,她的脸白得像纸,嘴唇抿成条直线,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我反手锁上门链,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请问找谁?\"
\"找一位老朋友。\"贝尔摩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