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机上刚收到的化验报告:“羊角锤上的dNA和竹内完全匹配,还有,锤柄缝隙里的皮肤组织,是滨田的。”
“证据链齐了。”目暮警官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滨田已经全招了,说是竹内骂他是废物,还说要让他永远待在牢里,他一时气昏了头。”
柯南忽然想起富樫在侦讯室里那句“他就是太怕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傍晚的风卷着落叶掠过警局门口的台阶,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坐在花坛边上分面包。元太嘴里塞得鼓鼓的:“富樫先生会不会坐牢啊?”
“应该会判缓刑吧。”光彦翻着刑法条文小册子,“包庇罪情节较轻的话……”
步美突然指着街角:“看!是富樫先生!”
富樫站在路灯下,手里捏着个牛皮纸信封,正抬头望着住院部的方向。他换了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袖口磨出毛边,看到柯南他们时,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是……”他把信封递过来,里面是叠得整齐的零钱,“滨田母亲说明天要做检查,这些钱……”
“我们帮你送过去。”夜一接过信封时,指尖碰到富樫的手,冰凉得像块石头。
富樫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往公交站走。他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路过便利店时,进去买了个最便宜的面包,边走边啃,背影在暮色里缩成个小小的黑点。
警局的灯亮到很晚。审讯室里的灯光惨白,滨田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出来,夹杂着警员记录的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柯南坐在走廊长椅上,看着墙上的时钟指向九点,忽然想起什么,拉着夜一往竹内家跑。
竹内家的警戒线已经撤了,玄关的灯还亮着,是那种老式拉线开关,一拉就发出“咔嗒”声。柯南推开虚掩的门,客厅地板上的粉笔圈还在,只是被踩得有些模糊。他蹲在第二处血泊的位置,这里离阳台只有三步远,玻璃门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看这里。”夜一指着阳台栏杆内侧,那里有个很淡的鞋印,边缘沾着点白色粉末,“是石灰粉,和滨田工装裤上的一致。”
柯南忽然想起滨田的供词里说,他当时慌得爬上了阳台,是竹内追过来扯住他的裤脚,他才失手挥了锤子。可鞋印的方向是朝向室内的——不是逃跑,是想拉人。
“高木警官!”柯南抓起手机,“查竹内的通话记录,昨晚七点到八点之间!”
通话记录在十分钟后发来,最后一通是打给监狱心理辅导室的,时长三分二十七秒。高木附带了段录音,是技术科恢复的:“……滨田这孩子缺乏安全感,富樫能镇住他,我打算申请让他们住同一区域……对,我找到个公益项目,能帮滨田母亲筹手术费……”
录音戛然而止。柯南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忽然明白富樫那句“他就是太怕了”里藏着的,不只是包庇。
滨田大概永远不会知道,竹内那天桌上放着的,正是公益项目的申请表格;他更不会知道,竹内挥向他的不是拳头,是想把他从阳台拉回来的手。恐惧像层浓雾,让他看不清那只递过来的手,只看到了自己影子里的慌张。
晚上十点,云层忽然裂开道缝,月亮露了出来。柯南站在竹内家的阳台上,能看到滨田母亲病房的窗户,那里亮着盏昏黄的灯。富樫应该还在医院楼下,像过去无数个夜晚那样,替滨田守着那扇窗。
夜一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手里捏着片从医院带回的银杏叶:“在想什么?”
“在想,”柯南望着月亮,“人有时候会把救赎当成刀子。”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很快又被城市的喧嚣吞没。竹内家的拉线开关忽然“咔嗒”响了一声,客厅的灯灭了,大概是巡逻警员顺手关的。黑暗漫过来时,柯南仿佛看到阳台上站着两个人影,一个往前倾身,一个挥着锤子,影子在月光下纠缠成一团,最后重重摔在地板上。
但那只是幻觉。真正的阳台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