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的凉意混着花香漫上来——原来有些阴影,总会被晨光晒成透明。
步美的指挥棒落下时,分针刚好跳向“1”点。围观的孩子们发出一阵欢呼,惊飞了停在向日葵上的蝴蝶。蝴蝶振着翅膀飞过花钟,翅膀上的磷粉在阳光下闪了闪,像撒了把星星。
“柯南!快来拍照!”步美朝他招手,指挥棒在半空画了个圈。
他跑过去时,光彦正好按下快门。照片里,花钟的指针停在“10:05”,步美的指挥棒指着天空,而他的肩膀上,落了片不知从哪飘来的向日葵花瓣。
三个月后,波斯菊开得正好时,柯南又在花钟下捡到片向日葵花瓣。
“在看什么?”灰原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捏着片波斯菊,“步美他们在那边放风筝,说是要比谁的风筝飞得比花钟指针高。”
“没什么。”柯南把花瓣夹进笔记本,那页正好记着花钟的齿轮参数。他忽然想起川口被带走时说的话,转头问:“你说,花钟转满一圈的时候,算不算完成约定?”
灰原望着远处的风筝,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很乱:“约定是给活人看的。”
柯南低头翻开笔记本,花瓣压在“齿轮每转60分钟咬合36次”的字迹上,像给冰冷的数字加了层温。不远处,步美的风筝线断了,纸鸢摇摇晃晃地掠过花钟,正好卡在“12”点的指针上——镀铜的金属杆托着彩色的纸鸢,转啊转啊,把波斯菊的影子拉得老长。
夜一扛着工具箱经过,看到柯南手里的笔记本,突然笑了:“管理员说要给花钟装个新装置,能自动记录每圈转动的时间。下次步美指挥时,就能算出她的指挥棒划过多少弧度了。”
“无聊。”柯南嘴上吐槽,却在笔记本里添了行小字:“10月15日,波斯菊开至花钟‘5’点位置。”
风吹过花钟,分针轻轻撞了撞时针,发出“叮”的轻响,像在回应某个藏在时光里的约定。
冬天下第一场雪时,花钟的指针裹了层薄冰,转起来咯吱咯吱响。步美戴着毛线手套,指挥棒换成了荧光色的,在雪地里划出亮闪闪的弧线。
“柯南,你看!”她指着花钟,“雪落在指针上,像给它们戴了顶白帽子!”
光彦的相机冻得开不了机,元太捧着热可可,杯子上的热气模糊了镜片:“等雪化了,我们再来拍花钟转圈圈吧。”
柯南呵出白气,看着雪花落在笔记本上,把“x月24日,花钟指针覆雪厚度2”的字迹晕开。他忽然明白,那些停在“6”点的阴影,那些卡在齿轮里的愧疚,早被一圈圈转动的指针磨成了花钟下的泥土,滋养着新的花瓣。
步美的指挥棒指向天空,雪花顺着金属杆滑下来,在她手心里融成小小的水洼。花钟的指针缓缓转动,带着积雪的重量,咯吱咯吱地走向新的一圈——像在说,时间从来不会停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