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青影。
他看起来比先前精神了些,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脆弱感并未减少分毫。
碧桃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上次那番“相助”,虽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但那般折腾,定是耗损了他不少元气。?新.完,本·神?站¢ ?首¢发·
他本就身子骨弱,经此一番,只怕是雪上加霜。
想到此,她看向薛允玦的眼神便愈发柔和,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疼惜。
“三哥。”
碧桃走近些,将食盒轻轻放在一旁的圆桌上。
“干娘惦记你晚膳没用,特意让小厨房准备了血燕鸡茸粥和一些清淡点心,让我给你送过来。干娘说,你身子虚弱,务必要用一些,好好将养。”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食盒盖子,食物的温热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薛允玦手中的笔顿了顿,却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画纸上,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碧桃见他反应冷淡,也不意外,自顾自地继续传达薛林氏的关怀。
“干娘还说了,让你安心养病,不必惦记她那里,更不用为未能出席宴席感到愧疚。若是缺了什么,或是想吃什么,只管打发人去说一声便是,千万莫要外道了。”
她说完,室内又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碧桃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正想着是否该告辞离开,却见薛允玦缓缓放下了笔。
他抬起头,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低微。
“有劳…碧桃姐姐跑这一趟。也替我…多谢母亲关怀。”
这声“碧桃姐姐”叫得极其自然,仿佛上次那场混乱中他一声声带着泣音的呼唤从未间断过。
碧桃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心跳也漏了一拍,慌忙垂下眼睫,不敢与他对视,声音也带上了颤抖。
“三、三哥客气了,这都是桃儿应该做的。”
她刻意加重了“三哥”二字,试图拉回那摇摇欲坠的兄妹名分。
薛允玦似乎并未察觉她的窘迫,或者说,他并不在意。
他的目光落在了碧桃怀中那本锦缎包裹的诗集和那个显眼的螺钿小盒上,眼神微动。
“姐姐这是…刚从母亲处过来?还带了其他东西?”
碧桃这才想起自己还抱着林瑾瑜的赠礼,忙道。
“哦,这个…是方才在路上遇到瑾瑜表哥,他送的见面礼。”
她将诗集和绒花盒轻轻放在食盒旁边。
薛允玦的目光在那本《林下风致》上停留片刻,又扫过那精巧的螺钿盒,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那笑意很淡,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瑾瑜表哥…倒是周到。听闻他才学出众,待人接物也极是妥帖。”
“是,瑾瑜表哥为人温和,学识渊博。”
碧桃轻声应和,不想过多谈论林瑾瑜,便将话题引开。
“三哥在作画?可打扰你了?”
薛允玦摇了摇头,视线重新落回画纸上。
“不过是随意涂抹,打发时间罢了。”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碧桃,眼神里带着一丝试探。
“姐姐…可要看看?”
碧桃本欲拒绝,但见他眼中那点微弱的期盼,又想到干娘让她多关怀三哥的嘱托,便点了点头,挪步走到书案旁。
只见雪白的宣纸上,是一幅尚未完成的工笔花鸟画。
画的正是窗外檐下挂着的那只鸟笼,以及笼中一只通体靛蓝、唯有喉间一点鲜黄的小鸟。
鸟儿羽翼勾勒得极其精细,根根分明,神态灵动,似乎下一秒就要振翅啼鸣。
笼子的竹篾、上面的铜钩,乃至窗外隐约的竹影,都描绘得一丝不苟。
“画得真好。”
碧桃由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