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报刊亭里,赵铁山借着远处路灯透进的微弱光线,用一支捡来的圆珠笔,在一张皱巴巴的旧报纸边缘艰难地写着字。他的左臂伤口已经化脓,浑身散发着落魄和死亡的气息。追捕的网越来越紧,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字迹歪斜却清晰:
“尊敬的李老(一个以刚正不阿闻名的退休纪检干部的名字):黑水镇矿难,非天灾,乃人祸!沈墨岚为主谋,镇长张贵为帮凶,伪造记录,克扣抚恤,杀人灭口!铁证在此内存卡中。望您主持公道,为冤魂申雪!知情人 赵。”
他将写好的字条和一张从贴身口袋取出、用塑料布紧紧包裹的微型内存卡(里面存储着他多年搜集的账本残页、岩芯样本分析报告等关键证据的数码照片)一起塞进一个捡来的破旧信封。他用胶水仔细封好口,贴上最后一张皱巴巴的邮票。收件人地址,是他多年前在新闻上看到的、记忆中的一个模糊的机关家属院地址。他无法确定这封信能否送达,这更像是一场绝望的祈祷。
蹒跚着走到几条街外一个偏僻的、油漆剥落的旧邮筒前,赵铁山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夜雨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冰冷的投递口,像是告别,又像是寄托了所有的希望,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信塞了进去。听到那声轻微的落底声,他长长地、近乎虚脱地吐出一口气。
转身融入雨夜的黑暗中时,他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扭曲的、释然的笑容。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做个了断。
……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天色灰蒙。年轻看守小陈独自端着早餐走进顾清玥的房间。她看起来一夜未睡,眼圈发黑,眼神躲闪。
顾清玥靠坐在床上,经过一夜的休息和那点退烧药的作用,烧退了些,精神稍好。当小陈放下餐盘,转身欲走时,顾清玥用沙哑的声音轻轻叫住了她:“……谢谢你的药。”
小陈身体一僵,没有回头。
顾清玥知道这是赌博,但她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她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子,在小陈经过床边时,猛地伸出手,冰凉的手指紧紧抓住了小陈的手腕!
小陈吓得差点叫出声,惊恐地看向顾清玥。
顾清玥直视着她的眼睛,气息微弱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慈心……育幼院……地下库……丙区七柜……我的孩子……在那里……求你……救救他……”说完,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手一松,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闭上眼睛,胸口微弱起伏,仿佛晕厥。
小陈站在原地,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她看着床上仿佛失去意识的顾清玥,又惊恐地望向门口。救孩子?慈心育幼院?她一个最低级的小看守,能做什么?这信息是真是假?会不会是陷阱?巨大的恐惧和一丝从未泯灭的良知在她心中激烈交战。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踉跄着冲出了房间。
门关上后,顾清玥才缓缓睁开眼,泪水无声地滑落。赌赢了?还是招来了更大的祸端?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是她能为孩子做的,最后一步了。
……
晚宴前夜。“静园”主别墅书房,沈墨岚审阅着女助理送来的最终流程。林澈的甜品已通过安全检测,报告显示“成分稳定,结构坚固”。画面切换到地下厨房的监控,林澈正安静地擦拭着工具,表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驯顺。
“看来,他终于认清现实了。”沈墨岚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优雅地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明天,将是‘岚集团’又一个完美的夜晚。”她喜欢这种将一切掌控在手的感觉,尤其是将曾经的对手踩在脚下,让其为自己增光添彩。
女助理恭敬地点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林澈和顾清玥明晚会准时‘出席’。”
沈墨岚点点头,目光投向窗外都市的璀璨灯火,那里,为她慈善晚宴准备的巨幅灯光秀已经开始预热调试,光芒耀眼。她享受着这巅峰时刻前的宁静与优越感。
……
林澈回到囚室,反锁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