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入议事厅时,晨光正从高窗斜切进来,落在葛温王座右侧的石柱上。.天.禧·晓′税+旺- *无?错`内!容!那束光并不明亮,却将柱面一道旧裂痕照得清晰——像是多年前某次地震留下的伤疤,从未修补。翁斯坦站在柱旁,铠甲未卸,但肩甲已松开一边,露出内衬磨损的皮革。他没有看我,目光钉在手中一本薄册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商人名录。”他说,声音低沉,却不似昨夜那般紧绷,“不是货品清单,是人名。”
葛温坐在王座上,手指搭在扶手上,不动,也不问。他的银白长袍在光线下几乎不反光,仿佛吸尽了所有温度。我走近几步,闻到一丝陈年羊皮纸和铁锈混合的气息——那是商队账本特有的味道,也是背叛者最爱藏秘密的地方。
翁斯坦翻开第一页,指尖停在一个名字上:“埃德温·科尔。”他顿了顿,“这个人在小隆德北郊有个废弃谷仓,三年前被烧过一次,没人知道为什么。?狐/恋¢闻\血_ !追+蕞`新·章!节~”
我没有接话。我知道那个谷仓。去年冬天,一只迷途的狼在那里产崽,后来整窝幼崽都死了,尸体僵硬地蜷缩在一起,像是被人刻意摆成某种形状。
“他每月向威尔斯送一次‘盐’。”翁斯坦继续道,语气平静得可怕,“但记录显示,他从未真正卖出过盐。相反,他在账目边缘画了一些符号——像箭头,又像鸟爪。”
他将账本递给我。我接过,触感粗糙,纸页边缘已被反复摩挲出毛边。那些符号确实不像商人的记号,更像是某种标记:一个圆圈套着十字,旁边三点排列如星,还有一条细线贯穿其中,仿佛在追踪什么。
“这不是买卖。”我说,“这是情报网。”
翁斯坦点头,终于抬头看向葛温:“我审问了科尔。他起初否认,直到我把他在谷仓地窖里藏的火油桶搬出来——和南方边境袭击现场残留的灰烬成分一致。*秒+蟑,结~暁\税_旺~ `已_发~布′蕞¨歆`蟑,結·”
葛温依旧不动,只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阴影,如同初火余烬中飘起的一缕烟。
“他说,威尔斯让他收集小隆德流亡者的动向,尤其是那些曾效力于叛乱首领的人。每份情报换一瓶火油或一袋铁钉,看似交易,实则控制。”翁斯坦的声音逐渐沉下去,“他还说,威尔斯从未要求他们参与战斗,只要求记录谁来了、谁走了、说了什么话。”
议事厅陷入短暂寂静。窗外传来鸽子扑翅声,羽毛擦过瓦片的轻响,在此刻却像刀刮骨。
“所以,他不是叛徒?”我问。
翁斯坦摇头:“不,他是更危险的那种人——想用自己的方式维持秩序。”
葛温终于开口,声音低哑:“他怕我们清剿时误杀有用之人。”
“或者,他在筛选可用之人。”我说。
葛温的目光转向我,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锐利。他缓缓起身,走向那张铺满旧战图的长桌,手指抚过东山道的位置——正是斯摩昨日标记过的区域。
“你仍不信他?”翁斯坦问。
葛温没有回答,只是从桌上拿起一枚铜钉,轻轻插入地图上威尔斯封地的中心。钉尖没入木纹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咔”声,像是骨头断裂前的最后一道脆响。
“他曾在我面前跪下,接过初火残魂。”葛温说,“那时他眼中没有贪婪,只有恐惧。”
“恐惧什么?”我问。
“不是怕死。”葛温抬头,目光穿过窗棂,“是怕火熄了以后,再没人记得他曾为这片土地流过血。”
我没有回应。因为我看见,翁斯坦右手无意识地握紧了长枪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红。这不是愤怒,是一种更深的警觉——当一个人发现敌人并非敌人,而只是选择了不同的战场时,那种不安才会真正浮现。
葛温转身,走向内室,脚步缓慢却坚定。临门前,他停下,背对我们说道:“哈维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