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是孤注一掷的投机者,而非我的棋子。”
他接过银币,掌心汗湿,却未颤抖。这种人最好用——不怕死,也不贪功。
入夜,我独自登上高塔,俯瞰整座神国城池。灯火稀疏,像散落的星屑。远处东方天际线隐约泛红,不知是朝霞将起,还是某处篝火未熄。我闭目,感受初火残魂在体内流转的温度,那不是温暖,而是一种沉重的灼烧感,仿佛随时会将我焚尽。
但此刻,我清醒得可怕。
翌日清晨,哈维尔带回第一条反馈:威尔斯派出两名亲信,昨夜秘密离开营地,方向正是旧神庙西南侧的小径——那条路不通主道,只能步行,且极易迷失于沼泽。
“他们带了火把和绳索。”哈维尔说,“像是准备深入。”
我点头,未显喜色:“通知翁斯坦,让他安排两支巡逻队‘偶然’经过那一带,但不得靠近。我们要让他们觉得一切顺利,直到他们踏入预定区域。”
“您真打算让他们拿到火种?”哈维尔问。
“当然不。”我转身望向窗外,“火种根本不在那里。我在那里放的是另一样东西——一份伪造的‘葛温亲笔遗诏’副本,上面写着若神火衰微,则由边陲四贵共议新王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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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维尔瞳孔骤缩。
“这不是要他们抢火种。”我轻声道,“是要他们在抢的过程中,彼此猜忌。谁先碰那份诏书,谁就成了众矢之的。”
塔外风起,吹动我袍角金纹,如火焰跃动。这一刻,我不再是那个被叛乱撕扯的统治者,而是重新握紧丝线的织网人。
翁斯坦今晨来信,说东部将军们已按计划散布对贵族的不满情绪,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围剿。但他也在信末写道:“斯摩昨夜独自饮酒至深夜,拔剑斩断营旗一角。”
我没有回信。
有些事,不必说破。
傍晚时分,我回到书房,取下墙上悬挂的一柄短剑。剑柄冰冷依旧,昨夜威尔斯剑上的血迹已被擦拭干净,但这柄剑是我特意命人仿制的样式,连握柄弧度都一致。我将它放在案头,正对着夕阳最后一缕光。
剑脊映出一道扭曲的影子,落在墙角那卷未拆封的地图上。
忽然,我发现剑柄末端一道细微划痕——不是新伤,而是旧损,形如鹰喙。
我的心跳慢了半拍。
这不是我让人仿制的那柄剑。
是谁换的?
我尚未起身,门外脚步声已至。
是哈维尔。
他站在门槛外,没有进来,只低声问:“您看见了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那道鹰喙般的划痕,缓缓握紧剑柄。
血液正从指缝渗出,顺着金属纹路滑落,滴在地板上,发出极轻的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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