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风自北方吹来,掠过神殿高耸的尖塔,在石缝间低吟如祷。·我?地+书?城/ !首·发_我立于密殿窗畔,思绪还沉浸在昨夜乌鸦带来的警示中,目光穿破薄雾,落在王都外那道蜿蜒的灰石路上——昨夜乌鸦飞过的轨迹,仿佛还烙在天幕边缘。它衔着焦纸残角,翅影划开夜空,像一道未愈的伤口。
殿内烛火微颤,映得墙上影影绰绰,似有无数人影跪伏。我未动,只将指尖轻抵窗棂。石面冰凉,沁入骨髓,一如昨夜收到那封密报时的心绪。
门轴轻响,沉重却克制。我不必回头,便知是他来了。
哈维尔的脚步从不张扬,却总在最紧要时抵达。他停在三步之外,披风未卸,盾牌仍负于背,大剑横在臂弯,仿佛刚自边境归来,又似从未真正离开过这座宫殿的阴影。
“王。”他的声音低沉,如铁锈磨过石板,“我已查验边境八处哨塔的传讯记录。昨夜子时,黑松林深处有三堆篝火燃起,持续两刻后熄灭。同一时刻,初火残魂的波动自威尔斯手中移出,方向为东北。”
我仍望着窗外。手指缓缓收紧,指节泛白。
“你已派人查证?”
“不止。”他上前半步,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边缘焦黑,显然经火中取出,“这是从一名流民尸体上搜得。-d~i?n\g~x¨s,w?.·c_o′m`他死于林边,喉骨碎裂,怀中藏着这封残信,提及‘盟约重订’‘军令统归’。笔迹……与威尔斯亲签文书一致。”
我终于转身。
烛光落在他脸上,照出深陷的眼窝与额角一道旧疤——那是多年前为挡刺向我的匕首所留。他目光不动,却比任何言辞都更锋利。
“你认为我该等?”我问。
“我认为您不可动。”他直视我,“若您此刻亲赴东部祭坛,等同于将王都门户敞开。威尔斯等的,正是您离宫。”
“翁斯坦已陷入苦战,异端信徒力大无穷,刀枪难伤。若我不去,谁能镇压那股力量?”
“正因那力量不可测,您更不可轻涉。”他语速未变,却字字如锤,“昨夜赤光冲天,非人力所能点燃。若其源出自地底,与初火同根,贸然介入,恐引共鸣——届时,不只是东部崩裂,整个神国的火脉都将震荡。”
殿外,守卫换岗的金属轻响传来,规律而冷硬。
我沉默良久,终走向王座。银袍拂过石阶,金焰纹路在烛下如活物蠕动。坐下时,手不自觉抚上冠顶——那枚镶嵌初火结晶的王冠,此刻竟微微发烫,仿佛内里有心跳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w¨o!d^e?b~o-o!k/s_._c_o/m*
哈维尔见状,眉头微蹙。
“您感觉到了?”他低声问。
“什么?”
“它在震。”他盯着王冠,“就像……在害怕。”
我猛然握紧扶手。那一瞬,脑海闪过翁斯坦传回的只言片语:“祭坛下土层发热,石面焦黑,符文断裂。”若那真是初火的残响,那它为何躁动?为何回应那地底的搏动?
“威尔斯想反,我知。”我缓缓开口,“但他尚在试探,未敢举旗。而东部那股力量,已能撼动天象。若它真与古龙残念有关……”
“那便更不能由您亲往。”哈维尔截断我,“古龙之战,您以初火焚尽其魂。若今日其怨念复燃,您现身,等于点燃战火。而若您败……神国将再无光。”
我闭目。
殿内寂静如渊。烛火忽然一暗,仿佛被无形之物吞噬。再亮时,王冠上的结晶竟现出一道极细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半寸,旋即隐没。
哈维尔看见了。他未言,却悄然向前半步,站在我与殿门之间,如同当年在古龙崖前那样。
“我知您忧心翁斯坦。”他语气稍缓,“但他非莽夫。他已发现信徒狂化与月相相关,亦察觉祭坛石中有异文。他未溃,是在寻破解之法。此时召他回城,非为斥责,而是共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