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从那被诅咒的遗迹中脱身,我还未及喘息,便收到东岭防线工事异常的紧急快报。/搜,嗖`小`税+徃? ?首^发/匆匆赶至,晨雾尚未散尽,石屑在微光中浮游,像灰烬从大地深处吐出的余息。我踏过东岭哨塔的基座,铁靴碾碎了一块松动的石灰岩,碎屑滚落坡下,露出底下焦黑的土层——与三日前那工头所报之处如出一辙。我蹲下,指尖探入裂缝,触到的不是坚实岩基,而是酥脆如炭的烧结物,稍一用力,便簌簌剥落。这地基,竟如朽木般空虚。
我起身,环视整段防线。箭塔已立,石墙初成,表面看去森然有序,可当我以枪柄叩击墙体,回声却空洞得令人心悸。一段三丈长的墙垣,敲击时发出闷响,仿佛背后并无实心填充。我命亲卫标记此段,再调来工程日志。账册上,每日进度皆为“石料夯筑五尺,木桩加固三根”,字迹工整,笔锋一致。可翻至第七日,监工签名却骤然变化——前一日是细瘦刚劲的斜体,后一日却成了圆钝拖沓的连笔,分明出自不同人之手。
“传留守文书。”我将账册掷于案上。
片刻后,一名瘦削青年被带入营帐,双手颤抖,目光不敢直视。我未发问,只将两页签名并列置于他眼前。他喉结滚动,低声辩称:“监工大人……前夜突染寒疾,命我代笔……”
“代笔三日,分毫不差?”我截断他话,“连墨色浓淡都未变?”
他哑然。′w¨o!d^e?b~o-o!k/s_._c_o/m*
我起身,绕至他身后,声音压低:“你说他病了。可昨夜巡营,我见其帐篷空置,骡车辙印直通南谷。他去了哪里?”
文书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语带哭腔:“他……他与一名商人密会……就在第三夜……之后,石料便换了……说是‘轻便耐运’……可那石头……一碰就碎……”
我冷眼看他:“商人长什么样?”
“黑袍……帽檐压得极低……只记得他袖口绣了根红线……像……像断了的链子……”
我心头一凛。断链纹样,我在叛乱者的残旗边缘见过。不是巧合。
“人呢?”
“走了……监工大人也……不见了……”
我挥手命人将他押下,转头召来工头。老匠人须发花白,满脸风霜,见我神色,便知事已败露。
“你说,东段三号墩的基石,是谁换的?”
他低首,声音沙哑:“大人……是半夜……有人换的。我亲眼看见……三块承重石被拖走,换上了这种浮岩……他们动作极快,还往地基里填了腐木……说是为了‘减重’……可这哪是减重,这是要墙自己塌啊!”
“谁下令的?”
“不知……他们蒙着脸……可其中一人,走路微跛……左手总揣在袖里……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我闭目片刻。?狐.恋,雯¨穴- `耕^薪·嶵-哙`这不是疏忽,是蓄意。有人要在我们自以为固若金汤时,让城墙自己倒下。
“即刻停工。”我下令,“所有未完工段,封草席、立木栅,遮掩裂缝,不得暴露破绽。另调两队老兵,随我重勘地基。”
天色渐明,雾散风起。我率人沿防线西行,逐一查验。越往西,问题越甚。一段本应深埋三尺的承重柱,竟只浅埋不足一腕;一处哨塔立于河滩边缘,地基已现蛛网裂痕,稍有震动,便可能倾覆。更令人惊心的是,在一段塌陷的地基坑中,士兵挖出半截布片——焦黑残破,边缘绣着暗红锯齿纹,正是叛乱者旗帜的镶边。
我捏着那布片,指尖发冷。这不是施工时混入的残料。这布被深埋于地基之下,是在我们动工前,就已埋下的标记。他们早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筑墙,早就在等这一天。
“大人!”一名士兵突然低呼。
我快步上前。坑底深处,除布片外,尚有一小堆石灰粉,藏于石缝之中,尚未完全风化。我取少许于掌心,细看——颗粒极细,纯白无杂,是上等建材。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