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微颤。
此语非军令,非战术,而近乎预言。叛乱者竟知遗迹之事?还是……另有潜伏之徒,早已渗入神国机密?我未召将问策,亦未声张,只将地图锁入铁匣,命亲兵严守帐门。
次日拂晓,我亲率百人队演练突袭。自林径潜入,模拟敌军夜袭路线。第一道哨塔反应尚可,火信号三息内点亮。然至第二道防线,箭楼守军误判方向,竟向空谷放箭。我当场撤换哨官二人,命其余人重训夜战识别之法。
演练至第三道防线时,一名新兵慌乱中踩中预设机关,火油罐倾覆,引信点燃,烈焰冲天而起。周围士兵惊退,火势蔓延数丈,烧毁半座临时箭楼。
无人敢言。那新兵跪地请罪。
我摆手:“不罚。记入《防御日志》——火油引信易受潮,昨夜露重,引线微湿,故延迟半瞬。自今日起,每日查验,不得有误。”
众将肃然领命。
入夜,副将入帐,低声问:“东部回信未至,哈洛仅言‘粮草未齐’,恐难指望。”
我立于帐外,望向北方王宫方向。夜空无星,唯有一线微光自高塔顶端升起——那是初火残焰的余晖,遥远而冷漠。
“若中央不援?”副将又问。
我握紧剑柄,指节发白。剑柄上缠着旧布,昨夜演练时沾了血,尚未洗净。
“神国若弃我等,”我说,“便自守。”
他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我仍立于风中。远处哨塔已燃起双火,昼夜可视,谓之“烽火双台”。一旦敌踪确认,此火即燃,千里可望。我知这不仅是预警,更是向四方宣告:南部边境,尚有人守。
帐内油灯忽灭。我转身欲入,却见铁匣边缘有细微划痕——似有人试图撬动。我未惊动守卫,只将剑缓缓抽出三寸,寒光映地。
匣锁完好,无人开启。但那划痕,确然存在。
我蹲下身,以指腹摩挲痕迹。方向自左向右,力道轻而急,似试探,非强破。来者熟悉军帐布局,知此匣藏机密,却未得手。
我起身,召来两名心腹,命其暗查近三日出入帐者名录。
风自荒原吹来,带着焦土与铁锈的气息。我立于哨塔最高处,手按剑柄,目光扫过三道防线。火光点点,如星罗棋布,每一处都是生死之线。
远处,一只乌鸦自焦林飞出,翅尖掠过月光,坠入黑暗。
剑柄上的血渍已干,变得深褐,像一道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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