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信神迹,只信时机。
“传令各部,不追溃兵,直取指挥中枢!”我策马转向战场西北角,“敌将未死,旗倒而人存,必藏于沙丘之后。”
命令传下,重骑转向,矛手紧随。泥沼愈发难行,战马频频失蹄,但我们已无退路。就在逼近沙丘之际,一名溃逃的传令兵从侧坡跃出,怀中皮囊破裂,一块铜牌滚落泥中。我勒马,俯身拾起。
断誓印。
倒置三角,三斜线回勾,与工坊禁器上的符印一模一样。这不是战旗图腾,也不是临时标记——它是组织的信物,是某种誓约的凭证。我将铜牌收入怀中,未声张。此刻揭露,只会动摇军心。但这印记的存在,已足以说明一切:这不是一场孤立的叛乱,而是一次有预谋的渗透。
“继续推进。”我下令,“活捉敌将者,赏金甲一副,晋三级。”
士气再振。
老兵高呼响应,新兵紧随其后。一名年轻士兵在冲锋中头盔脱落,额角一道淡红疤痕暴露于光下。那疤痕形状奇特,呈弧线状,似火焰灼烧所致。我认得这种伤——小隆德孤儿院登记册中,曾记载一名祭司之子在火灾中失踪,额有相似烙印。他如今在阵中,却不自知身份?抑或……早已知情?
,!
无暇细究。
前方沙丘后,尘烟再起。敌将未逃,反而集结最后三百骑,列成密集方阵,背靠断崖,作困兽之斗。他本人立于阵前,披黑袍,戴羽冠,面容阴鸷。手中战斧高举,似在等待什么信号。
我凝视他。
他亦望来。
两人之间,隔着尸骸与泥泞,隔着三年前小隆德地底工坊的契约之名,隔着四贵后裔腰间短剑上的篡改印记。他不知我已知晓,我亦未点破。但今日之战,已非单纯平叛——它是清算的开端。
“全军听令!”我策马奔出十步,长枪高举,声震四野,“初火未熄,王在前方!”
枪尖所指,万军齐吼。
“初火未熄!王在前方!”
声浪如潮,冲破云层。那敌将面色微变,战斧微顿。就在这一瞬迟疑中,我吹响第二声号角——短促、尖锐,非为集结,而是猎杀信号。
右翼轻骑兵突进,左翼矛手压上,中军重骑如铁壁合围。
敌阵开始动摇。
他怒吼一声,挥斧前冲,试图以个人勇武撕开缺口。但三名神国骑兵已从不同方向包抄而至,长枪交错,直取马腿与骑手。战马嘶鸣倒地,他翻滚起身,战斧横扫,斩杀一人,却被第二枪刺中左肩。他踉跄后退,背靠断崖,眼中凶光未灭,却已无路可退。
我策马缓行,停于其十步之外。
“你效忠谁?”我问。
他咳出黑血,冷笑:“你……很快就会知道。”
话音未落,他右手突然探入怀中,似要引燃某种装置。我瞳孔一缩——那动作,与工坊中禁器启动前的姿势完全一致。
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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