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帐中虽静,我却难以入眠。+二^捌_看*书~旺- ¨已_发!布_蕞/辛~璋-劫·石碑的异动、黑袍人的话语在脑海中不断回响。天色微亮,我便带领士兵前往西谷隘口查看情况,此时风从地底渗出,带着铁锈与腐土的气息,吹过焦黑的岩壁。
我站在西谷隘口边缘,脚下碎石松动,滚落深谷,久久未闻回响。翁斯坦的斥候已前行三里,未传警讯,但风向有异——烟迹偏斜,非自然走势,而是被某种隐蔽气流牵引。
我抬手止住身后列阵的前锋骑兵,令旗未动,全军即刻收缰停步。前方断崖两侧岩体崩塌多年,碎石堆叠成天然掩体,缝隙间残留未熄的炭灰,颜色灰中泛青,是冷燃木的余烬。敌未远遁,且有意留痕。
“弓手散列,压低箭头。”我下令,“步卒持盾前推,探路钩索准备。”
话音未落,崖顶滚石骤落。三块巨岩挟势而下,砸向中军。前列盾阵即刻合拢,铁盾相扣如龟甲,轰然闷响中石屑横飞。一人左肩被碎石击中,铠甲凹陷,闷哼一声跪地,未倒。其余兵卒未乱,阵型纹丝未动。
冷箭随之而来。自岩缝中射出,角度刁钻,皆取马腿与持盾手关节。三匹战马倒地,骑兵迅速弃鞍,退入盾阵。箭矢数量有限,每轮不过十余支,却次次命中要害,绝非溃兵所能为。
我凝视崖顶烟迹。风自地底涌出,吹动残烟,偏向东侧三寸。若有火堆,必藏于东侧岩缝深处,且有通风口直通地下。/咸.鱼+看*书- ~追+罪-薪′蟑*踕_敌军非据险而守,而是依托旧道设伏,进可袭扰,退可潜遁。
“传令,鸣金三响,全军后撤二十步。”
士兵依令而动,脚步整齐,未显慌乱。金声回荡谷中,崖顶箭势略缓。我立于阵后,不动如山。
片刻,我再令:“左翼百人,持火把攀东侧峭壁,佯作强攻。右翼五十人,携钩索绕至西侧断崖下方,寻可攀处。中军擂鼓,但不得前进。”
鼓声起,左翼士兵高举火把,呐喊逼近。崖顶箭矢立即转向,集中压制左路。我目视西侧——两名士兵已悄然攀至半壁,借岩凸遮蔽身形,正向一处隐蔽裂口靠近。
时机已至。
“右翼得手即鸣哨。左翼止步,伏地待命。中军——分两队,沿两侧包抄,锁死出口。”
一刻钟后,哨声短促响起。西侧裂口已被控制。敌军后路断绝,伏兵陷入三面合围。
我策马上前,立于断崖之下。“降者免死。”声音不高,却穿透鼓噪。
崖顶沉默。片刻后,一名披黑袍者自岩后走出,手持短匕,立于边缘。他未言,仅将匕首横于颈侧。
我抬手,止住欲射箭的弓手。
那人忽然抬手,将短匕掷下。刀柄朝前,稳稳落于我马前。我俯身拾起,柄部刻有细密纹路——双蛇缠绕,蛇首低垂,眼窝处凹陷成点。与东隘残盾之纹相似,却更为古拙,似出自不同匠手。?y^o?u!s,h/u/l\o^u`./c~o\m/
崖顶黑袍人仰天大笑,随即跃下。我未令阻拦。他摔落于碎石堆中,左腿折断,却仍挣扎起身,面朝我,嘴角溢血。
“你们……终究会听见那声音。”他嘶声道,“它不在地底——在火里。”
我未答,只将短匕收入腰间。
“押下。”我说,“不审,不杀。关入后营囚笼,单人独置,不得与他人接触。”
士兵上前锁其双臂。他未反抗, лnшь低语一句:“火熄之时,蛇目自开。”
我转身下令:“清点岩缝,焚其火堆,覆其通风口。取所有遗留之物,封存待查。”
医官上前查验俘虏随身物品,于其内袍夹层发现一包黑絮,色如焦灰,触之微潮。医官正欲开袋细察,身旁一名看守忽呛咳不止,嘴角渗出黑液,随即双目翻白,跪地抽搐。
“封锁帐篷!”我喝令,“石灰覆地,不得用手触其污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