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战死者,无论贵贱,无论有无功勋,皆录其名,刻于‘初火英灵碑’。碑立王殿外阶,朝迎初光,暮送余晖,永不受尘。”
一名老将颤声问:“若……若其人曾犯过失,亦可入碑?”
“可。”我答,“若其终以血赎罪,以命护国,便可入碑。”
又一人低声问:“若其人叛逃,后返战场战死……?”
我目光扫过四座,最终落于威尔斯曾坐之处——空席。
“若其死于对抗神国之敌,”我缓缓道,“无论前罪如何,皆可入碑。”
堂下再无人问。
我抬手,示意史官退下。他收卷欲走,快步离去。
宴未终,酒未尽,我已离席。
回至灵堂,火盆仍燃,火焰转为暗金,噼啪声渐密,如同低语。我伸手探入火中,取出一块烧得半融的铁片——正是早前投入的那片遗甲残角。
它未化尽,边缘仍可辨认出一道刻痕:极细,极深,形如倒置的王冠。
我将其收入袖中,未言。
次日清晨,初火英灵碑奠基仪式于王殿外阶举行。石料采自古龙战争时期的断城岩,未经雕琢,仅以火烙其面,显出“火誓之荣”四字。三百七十二个名字将逐一铭刻,由我亲启第一凿。
我执凿立于石前,身后是翁斯坦、哈维尔与诸将。百姓立于阶下,沉默如林。
凿落第一击,火星四溅。
就在此时,城西传来钟声——三响,短促,非庆非丧。
我未停手,继续凿击。
第二击,石屑飞落。
钟声再起,仍是三响,方向未变。
哈维尔微微侧首,似欲动身查看。我抬手止之。
第三击落下,石面裂开一道细纹,形如蛛网,自凿点蔓延,竟与初火结晶内的裂纹轨迹相似。
钟声第三次响起。
我放下凿子,转身望向城西。那是地窖第三层的方向——暗卫名录所在之地。
翁斯坦低声问:“是否……派人查探?”
我未答。
风自北方来,卷起碑前灰烬,聚成一道细烟,笔直升起,不偏不倚,指向冰川裂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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