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步,未回头。
“民声如风,”我说,“可载舟,亦可焚火。”
他肩微动,未语,推门而出。
殿角阴影中,一名内侍垂首立于侧廊,手中竹简轻记一笔,随即隐入暗处。
我独对沙盘,火盆青焰渐弱,铜符已化为灰烬。四块初火残魂仿品,我命人取来,分别置于四地之上。火焰微弱跳动,象征恩赐尚存。我凝视南谷那块,火光忽颤,一道裂痕自底浮出,细如蛛丝,随即,火焰熄灭。
余烬中,裂痕清晰可见。
我未动。
此时,殿外脚步再起,非重甲,是轻履。一名文书官入内,跪地呈报:“南谷急奏,民围税台,执吏被缚,求神殿定夺。”
我接过竹简,未展。
“回话。”我说,“令南谷贵族自处,三日内平乱,上报缘由。”
文书官退下。
我立于沙盘前,指尖轻抚南谷残魂仿品。火已灭,余温尚存,裂痕如命纹。
自治之权,原为锁链,今成枷锁。我予之以自由,彼等报之以暴政。民心如沙,握得越紧,流失越快。然若松手,沙尽火熄。
火盆中最后一缕青焰跳了一下,熄灭。
殿内陷入昏暗。
我未唤人添火。
沙盘上,西原的灯火忽闪了一下,随即恢复。但那火光映出的影子,已不再是我自己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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