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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取它出来,只将手按在枪柄上。
此时,一名士兵奔来,声音透过铁面具发闷:“将军,裂谷方向……有光。”
翁斯坦转身:“什么光?”
“非火,非月,灰白,如雾中浮灯。只现一瞬,便灭了。”
他未动。良久,下令:“全员戴面具,持兵列阵,向裂谷推进三百步,不得入谷。”
队伍前行,骨灯列成一线。至裂谷外三百步,停驻。前方雪地无痕,风未起,温度却骤降。炭盆火苗缩成一点,几近熄灭。
他抬手,准备下令撤回。
就在此时,雪面微动。
一道细线自裂谷口延伸而出,非足迹,非刻痕,而是雪粒自行排列成螺旋纹路,逐节向前推进,如活物爬行。纹路行至队伍前方二十步,骤然停住。
随后,雪面缓缓隆起,形成半圆形轮廓,高约七尺,宽近丈,似门扉初启。
门缝中渗出灰雾,无声流动,触地即凝为黑霜。
雾中隐约有影,未踏出,亦未发声。
翁斯坦握紧长枪,枪尖微颤。
他未下令攻击,亦未后退。
灰雾缓缓扩散,距前排士兵仅十步时,忽然停滞。
雾中之影微微偏转,似在凝视。
翁斯坦的铁面具下,呼吸凝住。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向外——
这是军中止进手势。
队伍静止。
灰雾未散,门形未消。
炭盆最后一丝火光熄灭。
夜复归死寂。
翁斯坦的左手缓缓移向皮囊,指尖触到矛头的刹那,皮囊内搏动骤停。
他未取出。
雾中之影缓缓后退,门形渐隐。
雪面纹路自末端开始消融,如被无形之舌舔净。
一切归于平雪。
他仍未动。
直到东方天际泛出铁青,他才低声下令:“返程。”
队伍调头,步伐沉重。
他最后回望裂谷。
雪面平整,无痕无迹。
唯有炭盆残灰中,一根未燃尽的木条斜插其中,尖端指向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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