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置于坛边。火光映照,影子投于石壁,竟分裂为二。一影正立,一影微倾,似有角质矛尖轮廓隐现其后。
我未动。
片刻后,影合为一。
我起身,召来两名心腹将领,皆经战火淬炼,未涉贵族纷争。我命其各领一队暗探,分设双线:一线盯贵族府邸,录其往来;一线逆向追踪信使源头,查其起点。
“不许接触,不许破译,不许拦截。只记路线,只录痕迹,只报异常。”
二人领令离去。
我重回祭坛前,取来初火残魂容器,将其置于四角。四团微光浮起,映出四道人影。威尔斯之影已灭。其余三人,光影明暗不定。其中一道,肩部浮现鳞状纹路,如冰蚀刻。
我以权杖轻点地面,残魂震颤,光影重凝。鳞纹未消,却隐入衣袍褶皱。
火不认叛者,却未能焚尽余毒。
我提笔,写下新令:“三贵自治如常,兵权暂留,但粮道、铁器、马匹皆入神殿稽查名录。凡调用百人以上,须提前七日申报。”
笔尖滴墨,落于“宜”字之上,墨迹漫开,形如“宀”下藏“一”。我未擦,任其留存。
令毕,我命人将此书密封,交由影炉存档。唯有我与翁斯坦可启。哈维尔亦不得阅。
夜将尽时,我再赴祭坛。火势稍稳,但仍低伏。我取来那枚火漆印模,置于火焰边缘。火苗退缩,黑灰自石缝渗出,爬至印模下方,如触故物。
我凝视良久,缓缓伸手,将印模翻转。
背面刻有一行极细小字,非今世字体,而是古龙祭司所用的逆螺旋铭文。我未破译,但识其首字——与北境矛头、枯叶、墙刻同源。
此纹非为标记,而是印记。如烙于魂上,如种于血中。
我将印模收入贴身匣中,未焚,未毁。
门外传来脚步声,轻而稳。哈维尔再度入内,手中持一新匣。
“东部第三驿站,昨夜有信使经停,未登记。守卫称其佩威尔斯旧徽,但矛尖纹与家族正印略有不同。信已发出,截获不及。此为驿站火漆留存模。”
他将新印模置于案上。
我未看,只问:“信发往何处?”
“北境方向。路线绕开哨塔,经废弃矿道。”
我闭目。
片刻后睁眼,取来权杖,轻敲地面三下。
第一下,召暗线入东驿。
第二下,令影炉开双钥档。
第三下,止于空中。
我起身,行至窗前。天际铁青,未见日出。炭盆最后一丝火光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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