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在断脊岭的山道上停稳时,寒意已渗入骨髓。?s/s¨x¢i~a,o^s/h·u!o\._c′o~m¢我未动,手仍按在怀中残碑碎片之上,那热度未退,反而随呼吸起伏愈发灼人。身旁贵族正整理披风,腰间短剑静置如常,剑柄上三道震颤早已止息,仿佛从未发生。我缓缓松开手指,从袖中取出剑穗——方才趁他俯身之际悄然解下——细看那暗红丝线,其纹路非初火,亦非古龙,却似二者交缠,又似彼此吞噬。
马车调头下山,我闭目不语。残碑贴着胸口,脉动与心跳渐趋同步。
回到神国,夜已深。我径直前往王殿侧厅,翁斯坦已在。他立于灯下,铠甲未卸,枪尖垂地,见我入内,只抬眼一扫,便知事有异变。我将剑穗小心地放在残碑旁,残碑仿佛有所感应,表面的暗纹开始微微波动,好似有暗流在涌动。 翁斯坦俯身,以指腹轻抚剑穗丝线,低声:“这不是信物,是标记。他们已开始在火种持有者身上刻印。”
我微微点头。仔细回想着,当日威尔斯袖中滑落的铜牌、骨符上那诡异的‘苏醒之血’铭文,还有边境裂缝中那诡异地搏动的地脉,这些零散的碎片,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串联起来,所有线索都清晰地指向了一个令人胆寒的真相:古龙残余并非简单妄图复辟,而是打着初火的幌子,妄图进行一场可怕的吞噬行动。¨狐/恋!蚊¢穴¨ ·耕_歆`最~哙~
“走。”我说。
我们一同前往密室。葛温未眠。他立于石案前,手中握着一枚新制的火种石,晶莹剔透,内里火光沉静。见我们入内,他未问,只将火种石轻轻置于残碑之上。
刹那间,碑纹如活,一道暗红脉络自底蔓延,竟与火种石表面浮现出的纹路相接。那火种未燃,却微微震颤,仿佛被某种力量自内部叩击。葛温凝视良久,终于开口:“它在回应。不是火唤醒了他们,是他们,正用火唤醒它。”
翁斯坦上前一步:“边境所见,敌者形如人,肢节反曲,武器刻逆鳞纹。他们不惧初火,反似以火为引。我曾以枪尖燃焰驱散幻影,可那火焰落地即被吸尽,如同干涸之地饮血。他们不是在躲避火,是在汲取火。”
葛温缓缓抬头:“所以他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不在战场。”
我将剑穗推至案前:“这是从一位未涉叛乱的贵族身上取下。他不知,也未觉。可他的佩剑,在断脊岭震颤三下,剑鞘内有刮擦声,如物欲出。残碑与此穗共鸣,证明古龙印记已潜入火种持有者之中。不是所有受封者都会反,但他们皆可被唤醒——只需一个信号。”
葛温伸手,指尖轻触火种石表面。那石头忽地一暗,随即又亮,光芒却不再是纯粹的金红,而是夹杂一丝幽紫。′顽¨本`鉮/占* ,哽`鑫_罪.筷\他收回手,声音低沉:“初火残魂,本为赐福,如今却成了引信。他们不需要攻破神国,只要让每一个持有火种的人,在某一刻同时点燃体内的异血——秩序便将从内部崩解。”
翁斯坦握紧枪杆:“他们何时动手?”
葛温从案下取出一枚铜牌——正是威尔斯滑落之物。他将其翻转,背面刻有古龙历法标记,细密如蛛网,中央一点凸起,似血滴凝固。他以指摩挲那点,道:“血月将至。不足三十日。古龙历中,此夜地脉最躁,火种最易共鸣。他们选在此时,不是巧合。”
我将残碑移至铜牌旁。两者接触瞬间,铜牌表面忽浮双瞳纹,一开一合,转瞬即逝。葛温目光未移,却已察觉:“那铜牌表面浮现的并非简单的图腾,而是一双诡异的眼睛。这说明古龙残余的意识体依然存在,它们或许藏匿于地底深处,或许寄居在人类的躯体之中。而这枚铜牌,不仅是指引方向的信标,更是开启他们阴谋的关键钥匙。”
翁斯坦沉声:“三位贵族已交出部分兵权,可他们领地内仍有密探未清,祭祀网络未查。若其中一人已被种下印记,只需在血月之夜点燃火种,便可引动内乱。而边境残部,必趁乱强攻。双线并进,一内一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