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晶片嵌入断鳞凹槽时,整片碎鳞发出低频震颤,像被无形的手指拨动的琴弦。·w-e.n·x~u\e!t¨x?t-.*c`o\m.血从指缝渗出,顺着银发滴在控制台边缘,凝成暗红珠状。我仍跪着,但脊椎挺直。左臂脱臼处传来骨节错位的钝响,我没有去扶。伊森站在我身后半步,呼吸稳定,未再试图连接我的神经。他知道,这一段路,必须我自己走。
葛温使团的长袍在通道口投下规整的影线,靴底敲击金属板的声音整齐划一。为首者展开羊皮卷轴,声音平稳:“根据葛温-伊札里斯第三协约第十二条,当执政者丧失行动能力,主权自动移交神国监管。”他停顿一秒,“您已无法站立。”
我没有抬头。右肩的结晶已蔓延至锁骨下方,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灰白纹路,正缓慢爬向脖颈。我能感觉到神经信号在断裂,像一根根被剪断的线。但龙血在血管里重新流动——晶片与断鳞共鸣后,引出了深埋三百年的古龙血脉。它不修复肉体,只强行唤醒残存的感知。
我抬起左拳,指节撞在右臂结晶上。清脆的裂响。结晶表层崩开一道细缝,露出内部脉络般的红丝,那是初火与龙血混合的导管。我用拇指将碎鳞压进掌心,鲜血顺着掌纹流下,浸透袖口。
然后,我以左手指节为锤,右臂结晶为刃,将结晶前端抵在葛温盟约书的空白页。_6·吆¢墈/书\网, *追¨醉^鑫/璋,踕.
第一道刻痕落下时,血立刻渗入羊皮纤维。不是书写,是凿。每一个字都像在骨头上刻记号。我写:“伊札里斯城独立行使初火主权,葛温不得干涉内政。”血在字迹边缘蠕动,形成细小的锁链状纹路,缠绕住原有协约的符文封印。
使团首领伸手欲按卷轴,我抬眼。他后退半步。
“你清楚这代表什么?”他声音仍稳,但喉结动了一下。
“代表你们再不能以‘稳定咒术基底’为由,抽走我们的火种。”我继续刻,“代表你们派来的监察官,若触碰熔炉核心,即视为敌对行为。”
“若您死后盟约失效,谁来继承?”
“由城内七部共议继任者。”我顿了顿,“不再世袭。”
他盯着我右臂蔓延的结晶,终于低声说:“这将被视为背誓。”
“那就背誓。”我把最后一笔刻完,血滴在“誓”字末尾,像一颗坠落的星。卷轴上的旧符文开始龟裂,发出细微的哀鸣。新的血色咒文缓缓爬行,将整份协约重新包裹。
我松开手,结晶臂垂落,一截尖端“咔”地折断,掉在金属地上。
伊森上前,拾起卷轴,未发一言,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远。
我仍跪着,但头不再低。通道外,倒悬的龙影尚未消散,金焰双目仍注视着城市残骸。远处传来爆裂声,是残余的夜莺傀儡在废墟中游走。+卡?卡·小+税?网\ /哽_新?蕞\快¨它们还活着,带着艾薇拉生前的频率,模仿我们的声音。
伊森的声音在通讯阵列中响起,通过地面震动传入我的坐骨神经:“清剿开始。”
我闭眼,靠残存的感知追踪战况。
他站在广场裂口边缘,银发间的初火碎片微亮。神国卫兵列阵于左,伊森的城防军列阵于右。双方相隔五步,武器未出鞘。他抬起手,身后士兵展开一卷焦黑的麦秆编织网,铺在废墟缝隙上。麦秆接触地面的瞬间,三处青焰无声燃起。
“永焰麦感应阵启动。”他低声说。
神国卫兵长搭箭上弓,月光石镶嵌的箭镞泛起冷光。他未瞄准,只是将箭悬于空中。
十息后,一道女声从地缝中传出:“救我……我是瑟琳娜……我的腿断了……”
伊森不动。
卫兵长松手。月光石箭划出弧线,落入青焰燃起处。光扩散,照出地下的轮廓——没有血肉,只有扭曲的金属骨架,脊椎中央嵌着一支镇魂钉,正微微震颤。
“确认。”伊森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