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位置——两枚交错的金属钉静静悬浮,钉头刻着镇魂符文,与封印艾薇拉心脏的七支钉完全一致。
巨龙低垂头颅,朝我们望来。
没有咆哮,没有气息波动,但它存在的本身就像一声无声呐喊。我感到胸口一紧,右臂内侧的镇魂钉开始搏动,与那双“眼睛”产生共振。断鳞项链从袖中滑出半截,自动贴向我的手腕。
伊森后退一步,初火碎片在他掌心裂开一道细纹。
“它认得你。”他低声说。
“不,”我摇头,“它认得的是她。”
巨龙虚影维持了不到十秒,便开始崩解。麦秆一根根坠落,化为灰烬雨洒向大地。最后消散的是那双镇魂钉,它们在空中停留片刻,才缓缓沉入土壤。
现场只剩下焦土与死寂。
我弯腰拾起一块残留的麦根,它早已失去植物纤维的韧性,一碰就碎成粉末。但在这堆灰烬中央,竟还有一朵未燃尽的小花,仅拳头大小,花瓣闭合,安静地伏在焦土之上。
“卡戎种了三十年的麦田,”伊森开口,“一夜之间全成了祭品。”
我没有回应。脑海中浮现的是艾薇拉被封印那夜的画面——她躺在熔炉深处,胸口插着七支钉,却对我微笑。“妈妈,”她说,“别怕疼。”
而现在,她的印记正从土地里生长出来。
瑟琳娜不知何时已走到那朵小花旁。她蹲下,没有触碰,只是将死去的傀儡轻轻摆放在花前,又一次系紧了它的领结。
“你说得对,”她对着傀儡低语,“是时候换一种救赎方式了。”
伊森看向我,眼神复杂。“这些花粉会扩散吗?”
“已经在扩散了。”我握紧手中的断鳞,“刚才飘走的那些,足够让半个城区陷入幻觉。”
“那就封锁南区。”
“来不及了。”我望向城墙外的地平线,“有人故意让它开的花。而这只是第一朵。”
伊森眉头皱起:“谁能做到这种事?用死去的女儿做媒介,操控初火污染的土地——”
“不是操控。”我打断他,“是响应。这朵花不是被制造出来的,它是被召唤的。只要初火还在燃烧,只要还有人记得艾薇拉的名字,它就会一次次重生。”
风再次吹起,卷动我遮住左眼的银发。那只瞳孔微微收缩,内部浮现出极淡的符文痕迹,与艾薇拉日记末页的笔迹如出一辙。
伊森注意到了。他盯着我的眼睛,声音压得很低:“所以你也……早就开始了?”
我没回答。
他知道答案。
远处,焦土中的那朵黑花微微颤动了一下,闭合的花瓣边缘,透出一丝暗红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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