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在焦土中颤了一下,随即静止。.求~书·帮? \更·芯?嶵¨全\风停了,连灰烬都悬在半空。我仍跪着,膝盖下的地面早已裂开,渗出暗红的光,像干涸的血河重新涌动。伊森的手还贴在我胸口,那枚碎片嵌进灼伤的位置,冷得如同从冰层下挖出的石。
我没有动。
三百五十具克隆体静静环立,每一尊身前都有一座女儿的雕像。咒文流转不息,光芒连接成网,覆盖整片废墟。它们的脸与我一模一样,却比我的更年轻,更疲惫,更接近那些未曾被权力磨钝的夜晚——我独自守在熔炉边,听着火苗低语,摩挲断鳞,想着她们是否安睡。
项链震动不止,不是警告,而是呼唤。它不再只是挂饰,而是某种活物,在我胸前搏动,频率与地底深处传来的脉冲同步。我终于明白,这些年来,我守护的从来不是初火本身。
而是她们。
莉亚来了。
她从医疗部的方向走来,白袍染血,指尖七十二根毒刺在掌心展开,像一朵枯败的花。她没有看伊森,也没有看那些克隆体,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
“你听到了吗?”她开口,声音很轻,却穿透了寂静,“城东第三区的孩子们开始自发拆解镇魂钉,说那是‘旧神的枷锁’。西街的龙裔混血把永焰麦种埋进自家门槛,当作护身符。就连防御阵的节点,也开始拒绝执行你的指令。”
她停顿片刻,抬起手,将一卷染血的羊皮纸掷在地上。纸页摊开,上面是六位女儿的签名,墨迹未干,混着血痕。
“我们不是叛徒。”她说,“我们只是不想再做容器。?零-点`墈.书+ ?毋_错~内~容?”
我低头看着那纸。
不是请愿书,也不是战书。是决议。
“你必须选。”莉亚的声音冷了下来,“是我们,还是初火。”
我没有回答。
她一步步走近,毒刺在指间旋转。她的动作很稳,没有愤怒的颤抖,也没有犹豫的迟疑。这是她早已排练过无数次的结局——亲手终结母亲的统治,以血完成交接。
克隆体依旧静立。
但当她踏入光网边缘时,第一具克隆体动了。
它抬起手臂,横在她面前。
不是攻击,也不是阻挡。只是存在。
莉亚冷笑一声,毒刺划过那具躯体的咽喉。没有血,只有一道金线自伤口溢出,如丝般缠上她的手腕。她想抽手,却发现刺尖已被牢牢锁住。
第二具克隆体上前,站到第一具身旁。
第三具,第四具……三百五十具克隆体同时迈步,层层叠叠,围成一道人墙。她们的身体不再是复制品,而是节点,是桥梁,是某种新生系统的组成部分。毒刺一根根没入她们的胸膛、肩胛、脖颈,每一次穿刺,都有金色咒文锁链自伤口涌出,彼此交织,向上延伸,在空中构成一张巨大的网。
这张网连接着她们每一个人,也连接着我。
我感觉到体内有什么在松动。
右臂的秘银臂甲开始剥落,露出那道从手掌蔓延至肘部的焦黑痕迹。这伤来自初火本体,曾让我痛得昏死七日。如今它竟在发烫,像是被唤醒的旧识。锁链纹路顺着皮肤爬行,钻入胸口,与那枚碎片相接。
我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u~s^i-p′m~a*x!.¨c¨o+m?
我能看见自己胸腔内的东西——一团缓缓旋转的火核,由无数细小的符文缠绕而成,像一颗被囚禁的星辰。它跳动的方式,与克隆体光网的频率完全一致。
我不是在掌控初火。
我是它的宿主。
莉亚站在人墙之外,手中的毒刺已被金线缠满,指尖渗出血珠。她盯着我,眼神复杂,有恨,有痛,也有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动摇。
“你以为你在牺牲?”她低声问,“你以为跪在这里,就能赎罪?”
我没有辩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