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变化,一明一灭,像是某种信号的倒数。
瑟琳娜忽然轻声开口:“它每天夜里都会哭。”
我没听清:“什么?”
她抱着破损的布偶,眼神涣散:“这个傀儡……每到凌晨三点十七分,它的关节就会发烫,嘴里发出很小的声音,像小孩在哭。我试过拆开它,但每次打开胸腔,里面都是空的。”
三点十七分。夜莺之喉发动袭击的时间。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龙鳞,血已浸透表面符文。艾薇拉最后的实验舱位于地下七层,需要双钥启动——一片龙鳞,一段记忆波频。若这钥匙是真的,那另一部分……
卡莱娜还在地上跪着,脸上伤疤暴露在月光下,泛着蜡质光泽。她没再说话,只是抬手捂住左脸,指缝间渗出淡蓝色液体,顺着下巴滴落。
伊森终于动了。他跃下箭楼,落地时银发间的初火碎片闪了一下。他走到我身侧,声音低沉:“母亲,这些傀儡不属于夜莺之喉。它们体内流动的能量模式,和城防记录里的尸体完全不同。它们是……被召唤出来的。”
我点点头,将龙鳞收进袖中。右臂的焦痕已蔓延至肩胛下方,秘银臂甲因超载自动松脱,坠地时发出沉闷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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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下去,封锁东南区所有出入口。”我说,“不准任何人进出,包括城防军内部调度。”
“那麦田呢?”他问。
“保留原状。任何人不得踩踏残留根系,也不准清理尸体。”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想确认我是否清醒。最终点头,转身离去。
我走向第一具傀儡。它站在原地,手持青铜匕首,眼窝空洞。我伸出手,靠近它胸前那枚镇魂钉。
距离还有半尺时,钉身再次亮起红光。这一次,没有攻击,而是投射出一段模糊影像——一间密闭实验室,墙上挂满监测屏,中央培养舱内漂浮着一个幼小身影。镜头拉近,那孩子睁开眼睛,瞳孔呈四重光轮状。
艾瑞莉娅的脸一闪而过,手里拿着记录板,笔尖颤抖。
画面戛然而止。
我收回手,呼吸略微紊乱。那不是数据库影像,是记忆残留。艾薇拉死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身后传来窸窣声。瑟琳娜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抱着那具断了领结的布偶。她站在我斜后方,轻声说:“它今天早上吐出了一小段铁丝,弯成了数字‘7’。”
我没回头。
“您知道吗?”她继续说,“我每个月收到的药膏,我都扔进河里。但昨晚……我打开盒子,发现里面不是药膏,是一颗牙齿。乳牙,带着血丝。”
我终于转头看她。
她嘴角微微抽动:“我想起来了。那是艾薇拉六岁时换下来的牙。她说您收走了所有她的东西,连掉落的牙齿都不许埋。”
风忽然停了。
所有傀儡在同一刻抬头望天。它们的动作完全一致,脖颈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喉部烙印的红光骤然增强,形成一圈低频脉冲,扩散向四周。
我感到胸口一紧。断鳞残片贴着皮肤发烫,与那脉冲频率产生共鸣。
卡莱娜瘫坐在地,两名情报员架起她准备撤离。她没有挣扎,只是在被拖走前,最后看了我一眼,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我看懂了那两个字。
“赎罪。”
我站在原地,左手握紧袖中的龙鳞,右臂焦痕延伸至锁骨下方,皮肤持续剥落。远处,第一具傀儡缓缓举起青铜匕首,刀尖朝下,插入自己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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