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走:“大娘进屋坐,我熬了红薯粥,趁热喝碗暖暖。”
粥香混着柿饼的甜,在屋里漫开。王大娘喝着粥,絮絮叨叨说着家常,说后山的雪再下几场就要封山了,说老猎户的风湿今年犯得厉害,多亏了沈青竹常去帮忙劈柴挑水。林小满听着,手里却没闲着,已经在红布上画好了鸳鸯的样子,针脚起得又细又匀。
沈青竹坐在门槛上,一边擦着他那把柴刀,一边听着屋里的说话声。阳光落在他背上,暖融融的,像灶膛里的火。他看了眼背篓里的风湿膏,又看了眼灶房门口晃动的身影,忽然觉得这霜降的日子,一点都不冷了。
粥快喝完时,王大娘忽然指着墙上的布偶笑:“那是你绣的?真精神。”墙上挂着个布老虎,是林小满前几日绣的,用的是沈青竹给她扯的黄棉布。
“瞎绣的。”林小满抿着粥笑,眼角的余光瞥见沈青竹正望着那布老虎,嘴角翘得老高。
等王大娘带着绣样走了,沈青竹才进来收拾碗筷。他拿起那串山楂,忽然说:“其实……我昨天不光买了栗子。”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支银簪,簪头是朵小小的玉兰花,“张婶说,镇上的姑娘都爱戴这个。”
银簪在阳光下闪着光,像落了片月光。林小满捏着簪子,忽然想起小时候,他把捡来的野蔷薇插在她发间,说“等我长大了,给你买真金的”。
灶上的红薯粥还在冒热气,把窗玻璃熏得雾蒙蒙的。林小满把簪子插在鬓角,转身时,撞进沈青竹的目光里。他的眼里盛着光,像雪地里的太阳,暖得人心里发颤。
“好看。”他说,声音有点哑。
“粥要凉了。”她转身往灶房走,耳尖却红得像那串山楂。
檐角的冰棱还在滴水,只是落在地上时,已经带了点暖意。风卷着雪沫子掠过窗棂,却吹不散屋里的粥香,也吹不散那支银簪上,悄悄漾开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