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能勘破心魔,实属不易。”他指着铜钟,“此钟镇了百年心魔,如今力竭,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这撞钟的木槌,就交给你们吧。”
他将木槌递给沈青竹,自己则盘坐在钟旁,闭上眼睛,嘴里念起了经文。随着经文声,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化作点点金光融入铜钟,钟体上的锈迹竟褪去了几分,露出底下青黑色的铜皮。
“他……”丫蛋愣住了。
“他把自己的功德都渡给了铜钟。”沈青竹握紧木槌,声音有些沉,“想用最后的力量,再多镇些心魔。”
铜钟忽然发出一声清亮的长鸣,响彻云霄,震得钟楼的灰尘簌簌落下。钟声里,那些缠着钟摆的黑布条渐渐化作飞灰,远处林子里传来几声凄厉的尖叫,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钟声净化了。
沈青竹和丫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他们知道,心魔就像附骨之疽,只要还在降妖除魔的路上,就永远无法彻底摆脱。但只要能直面恐惧,守住本心,再深的执念,也能化作前行的力量。
夜色降临时,两人坐在禅房的干草上,就着油灯的光啃着麦饼。沈青竹忽然说:“明天去后山看看,了尘大师说那里有株百年何首乌,能治外伤。”
丫蛋点头,看着油灯的火苗在他脸上投下的光影,忽然觉得,这古刹的钟声,不仅镇住了心魔,也敲醒了藏在执念深处的勇气。前路或许还有更多幻象,更多心魔,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只要掌心的功德印记还在,就没有闯不过的关。
钟楼的铜钟又轻轻响了一声,像是在为他们祝福。月光从禅房的破窗照进来,落在地上的干草上,泛着淡淡的银辉,将这一夜的安宁,悄悄织进了往后的岁月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