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轩的庭院,已然成了一片凄风苦雨的人间炼狱。/s′i,l,u/x-s¨w..-o\r_g\雨水滂沱,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在地上汇成一道道浑浊的溪流,冲刷着青石板,也无情地浸泡着那个跪在中央、身影摇摇欲坠的人。
月微尘的全部意志与残存的内力,都已倾注于丹田深处那场与死神的无声角力。外在的寒冷、膝盖的剧痛,似乎都已变得遥远,唯有腹中那阵阵愈发凶猛、仿佛要将他一分为二的绞痛,以及那团生气微弱却顽强的挣扎,清晰地占据了他所有的感知。
他维持着那个用手死死抵住小腹的蜷缩姿态,身体因剧痛和内力的大量消耗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如同秋风中最残破的落叶。雨水顺着他低垂的头颅、墨色的发丝不断流淌,在他身下的积水中晕开一圈圈涟漪。他的脸色已不是苍白,而是一种近乎死寂的青灰,嘴唇更是紫绀得吓人,偶尔从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的,是再也压抑不住的、破碎而痛苦的呻吟。
廊下看守的侍卫,即便再铁石心肠,看着院中那人明显已到了极限、濒临崩溃的模样,眼神中也难免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与动摇。但他们不敢违逆圣意,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如同两尊被雨水打湿的石像。-r¢w/z+w¢w\.*n,e·t_
内室门口,被两个太监死死拦住的小满,早已哭得声嘶力竭,嗓子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她看着公子在雨中那般痛苦地挣扎,看着他的身影在雨幕中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微弱,一股巨大的、混合着绝望与孤勇的力量,猛地从她心底迸发出来!
不能再等了!公子会死的!他真的会死的!
她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猛地挣脱了钳制她的太监,如同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地冲入了瓢泼大雨之中,径直朝着御书房的方向狂奔而去!雨水瞬间将她浇透,冰冷的寒意刺骨,她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陛下!救公子!
御书房外,当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小满,如同一个水鬼般冲破侍卫的阻拦,噗通一声重重跪在紧闭的殿门外时,连见惯风浪的福德海都吓了一跳。
“陛下!陛下!求您开恩!救救公子吧!奴婢求您了!” 小满用尽全身力气,以头抢地,额头撞击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响,很快便是一片血肉模糊。她的哭喊声嘶哑凄厉,穿透雨幕,直刺殿内。
殿内的褚烨,正心烦意乱地对着奏章,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k¢a/n/s+h.u!w^a?.·c¢o′m?院中那个在雨中颤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他眼前挥之不去。苏玉棠的挑拨、月微尘的沉默、林太医的警告……种种画面在他脑中交织碰撞,让他坐立难安。此刻听到殿外那凄厉的哭喊,他心中猛地一悸。
“外面何事喧哗?!”他烦躁地喝道。
福德海连忙躬身进来,面色为难:“回陛下,是……是揽月轩的宫女小满,在外面哭求,说月公子……怕是不好了……”
“不好了?”褚烨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但他强行压下那瞬间涌上的慌乱,语气依旧冰冷,“朕看他是自作自受!让他跪着!”
“陛下!”小满在外面听到了只言片语,更是绝望,哭喊得越发凄惨,“陛下!公子真的受不住了!他……他不是装的!他从好多天前就开始不对劲了!吃什么都吐,整日昏沉无力,人都瘦脱了形!林太医开的药……公子偷偷让奴婢倒掉大半,他根本喝不下去啊陛下!”
殿内的褚烨闻言,眉头狠狠一拧。喝不下药?
小满的声音带着血泪,继续哭诉,将那些被月微尘刻意隐藏的细节,一一揭露出来:“公子他……他不是第一次这样晕倒了!前几日夜里,他就曾呕血昏迷过一次,是奴婢偷偷掐人中才醒过来!他不让奴婢声张,不让请太医,只说是旧伤……可奴婢知道不是!公子每次呕吐完,都会捂着肚子,脸色白得吓人……他……他浑身冰凉,只有……只有胸口一块玉佩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