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我想向您打听个人。三十多年前,咱们市老城区是不是来过一个姓周的南方古董商?他当时在巷子里摆过摊,您有印象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过了一会儿,陈叔的声音才传来:“姓周的南方古董商……三十多年前……哦,我有点印象了!是有这么个人,好像是从苏州来的,叫周怀安。当时他确实在老城区的梨花巷摆过个小摊,卖些古董字画,我还去看过几次呢。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周怀安!”苏念心里一紧,连忙记下这个名字,“陈叔,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或者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联系方式我可没有了。”陈叔叹了口气,“他当年在这儿待了不到一个月就走了,说是家里有事。后来我也没再见过他,也没听说过他的消息。怎么,你找他有什么急事?”
“我……我想问问他当年收过的一件东西。”苏念的声音低了下去,“是一个青花花鸟纹的瓷瓶,大概是清代中期的民窑瓷。”
“青花花鸟纹瓷瓶?”陈叔顿了顿,“这个我有点印象。当时周怀安的摊上确实摆过这么个瓶子,我还记得他说是从一个姓苏的手里收来的,说是家里遇到了难处,不得已才卖的。当时我还琢磨着,咱们这儿姓苏又玩古董的,不就你父亲明远吗?只是那时候你父亲刚走没多久,我也不好多问,怕触景生情。”
“真的是……我父亲的?”苏念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视线一下子模糊了。她捂住嘴,强忍着才没让哭声溢出来。果然,这瓷瓶是父亲的东西,是父亲当年不得已卖掉的。
挂了电话,苏念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沙发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沈亦臻一直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打电话时紧张的样子,又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递过一张纸巾,柔声说:“别难过了,是不是……这瓶子真的是你父亲的?”
苏念点点头,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陈叔说,当年那个古董商就是从一个姓苏的手里收的这瓶子,时间正好是我父亲去世后不久。除了我父亲,不会有别人了。”
她拿起那个瓷瓶,贴在脸颊上。瓷釉的冰凉透过皮肤传到心底,却让她觉得无比亲切。这是父亲曾经珍视过的东西,是父亲用体温摩挲过的宝贝。当年父亲去世后,家里一贫如洗,母亲一个人带着她,既要操持家务,又要挣钱供她上学,想必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卖掉父亲最爱的藏品。
“我小时候,总看见父亲坐在书桌前,对着他的那些宝贝发呆。”苏念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沈亦臻诉说,“他会小心翼翼地把每个瓶子、每幅画都擦得干干净净,然后一个人看很久。那时候我不懂,总觉得那些冷冰冰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不仅仅是古董,更是他的心血,是他的念想。”
沈亦臻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无声的安慰。他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既有找到父亲遗物的激动,也有对父亲的思念,还有对当年家庭困境的心疼。
苏念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着沈亦臻:“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叫周怀安的古董商。/零/点~看`书? ¨勉*肺_粤`毒¢就算找不到他本人,我也想知道,当年我母亲把瓶子卖给她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沈亦臻点点头:“好,我帮你一起找。明天我就去老城区问问,看看有没有老人还记得当年的事。另外,我也可以托朋友在南方那边打听一下,姓周,叫周怀安,又是做古董生意的,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谢谢你。”苏念看着他,眼底带着感激。在她最脆弱、最迷茫的时候,沈亦臻总是能给她依靠和力量。
第二天一早,沈亦臻就按照计划去了老城区。老城区的变化很大,很多老巷子都已经拆迁重建,只剩下零星几条还保留着当年的模样。他凭着记忆,找到了当年梨花巷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