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公园,只有几棵老槐树还立在原地,枝繁叶茂,像是在诉说着过往的岁月。
他在公园附近打听了一圈,大多是新来的住户,对三十多年前的事一无所知。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位坐在槐树下乘凉的老奶奶引起了他的注意。老奶奶看起来有八十多岁了,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却精神矍铄。她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慢悠悠地扇着,眼神里带着岁月的沉静。
沈亦臻走过去,恭敬地问:“奶奶您好,我想向您打听点事。三十多年前,这附近是不是有个叫梨花巷的地方?当时巷子里有没有一个姓周的南方古董商?”
老奶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梨花巷啊,有啊,就在这公园底下。后来拆迁了,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姓周的古董商……我有点印象,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个子不高,说话软软的,带着南方口音。他当时在巷口租了个小房子,摆了个摊子卖老物件,我还去看过呢。”
“真的?”沈亦臻心里一喜,连忙追问,“那您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或者您知道他后来去哪里了吗?”
“名字记不清了,只知道姓周。”老奶奶摇了摇头,“他在这儿待了没几天就走了,说是家里老婆生病了,要回去照顾。走之前,他还把没卖完的几件小东西送给了邻居,人挺好的。”
“那您知道,他当时有没有收过一个姓苏的人的瓷瓶?青花花鸟纹的,清代的。”沈亦臻又问。
老奶奶皱着眉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哦,你说那个瓶子啊!我记得!当时那个姓周的老板还拿着那个瓶子跟我们显摆呢,说这是个好东西,是从一个可怜人手里收来的。那个可怜人就是姓苏,好像是个老师,刚去世没多久,家里老婆带着个小丫头,日子过得难,没办法才把瓶子卖了。”
“那您知道,那个姓苏的夫人卖瓶子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或者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沈亦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奶奶叹了口气:“具体说什么我忘了,只记得当时姓周的老板说,那个夫人卖瓶子的时候哭得很伤心,说这是她丈夫最喜欢的东西,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死也不会卖。她还说,希望买主能好好待这个瓶子,别让它受委屈。”
沈亦臻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酸酸的。他谢过老奶奶,转身离开。虽然还是没找到周怀安的下落,但至少确认了瓷瓶确实是苏念父亲的遗物,也知道了当年苏母卖瓶子时的无奈和不舍。
他立刻给苏念打了电话,把刚才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电话那头,苏念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我就知道,母亲当年一定很舍不得……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是怕我难过。”
“别难过,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么多,总有一天能找到周怀安,说不定还能知道更多关于你父亲的事。”沈亦臻柔声安慰道。
挂了电话,沈亦臻又联系了几个做古董生意的朋友,让他们帮忙打听周怀安的消息。朋友们都说会留意,但也表示,三十多年过去了,很多人都已经改行了,或者不在人世了,想找到人恐怕不容易。
苏念这边也没闲着,她又联系了几个父亲当年的旧友,还去了市图书馆,查阅了三十多年前的报纸,希望能找到关于周怀安的蛛丝马迹,可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寻找周怀安的事没有任何进展,苏念的心情也渐渐低落下来。这天,她整理父亲留下的旧箱子时,翻到了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那是父亲的日记,她以前从来没敢打开过,怕触景生情。但现在,为了找到线索,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翻开了本子。
日记里记录的大多是父亲日常的生活和工作,还有一些关于古董的心得体会。苏念一页一页地翻着,看着父亲熟悉的字迹,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翻到最后几页时,她忽然看到一段话:“今日得一青花花鸟纹瓷瓶,清代中期民窑,品相完好,甚爱之。念此瓶历经百年,辗转多人之手,如今归于我处,亦是缘分。愿此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