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吹动,扫过脸颊,带来一丝微痒。
陆云许的力道很稳,顺着淤血的纹路缓缓游走,像溪水漫过石块,每一次移动,都能感觉到淤积的血块在慢慢消散,那种钻心的疼意,渐渐变成了淡淡的酸胀,舒服得让她差点眯起眼睛。
可她很快又绷紧了神经,后背的肌肤因警惕而微微发紧。
这个陆尘,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这绝不是普通散修能拥有的,可他却刻意掩饰。
她咬着唇,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此刻的她,没有资格深究旁人的隐秘,毕竟,她自己也藏着足以掉脑袋的秘密。
陆云许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绷,掌心的力道又轻柔了几分,声音依旧平稳:
“忍一忍,淤血散了,伤口愈合会快些。”
他的指尖微微转动,灵力顺着伤口边缘的经络游走,不仅化去了淤血,还悄悄滋养着破损的皮肉,这是他刻意为之的小心思 ——
既帮她处理伤口,又不暴露自己的金丹实力,只当是散修的粗浅疗伤手段。
林月萱没有应声,只是死死攥着身前的衣襟,粗布的纹路嵌进掌心,留下深深的印子。
眼泪差点又涌上来,却不是因为疼,而是这久违的温和 ——
自从林家被诬陷,她一路逃亡,见惯了冷眼与追杀,早已忘了被人这般妥帖照顾是什么滋味。
哪怕知道对方可能也有自己的目的,这一刻,她心底的警惕,还是悄悄松动了一丝。
油灯的光渐渐暗了些,灯芯 “噼啪” 响了一声,溅起一点火星。
陆云许收回手,掌心的光晕悄然散去,他拿起脚边的青釉瓷瓶,倒出一点淡褐色的药粉,递到林月萱手边:
“把药粉敷在伤口上,能防发炎。”
林月萱转过身,避开他的目光,指尖接过药粉,指尖触到他递过来的瓷瓶边缘,传来一丝微凉。
她低头,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撒在伤口上,淡苦的药香散开,混着夜晚的草木气息,竟让人莫名安心。
“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像蚊子哼,却清晰地落在夜色里。
说完,她慌忙低头系绷带,耳根悄悄泛起热意 ——
这是她逃亡以来,第一次对人说谢谢。
陆云许没有回应,只是捡起地上的油灯,吹灭了灯芯,只留下月光笼罩着两人。
“快些回去吧,待会儿巡逻兵该折返了。”
他说完,率先转身,身影很快融入夜色,只留下一道沉稳的背影。
林月萱静立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陆云许的背影,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营房的拐角,连油灯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也被浓稠的夜色吞没。
晚风掠过老槐树的枝桠,“沙沙” 声依旧,却不知何时褪去了先前的刺骨寒意,拂在脸上,竟带着几分夜露的温润。
她低头看向掌心的青釉瓷瓶,指尖摩挲着瓶身细腻的釉面,那里还残留着陆云许指尖的温度,淡淡的,像余温未散的暖玉,顺着指尖蔓延开来,熨帖了心底某处紧绷的角落。
又抬手轻轻按了按背后的伤口,那股温润的暖意还在皮肉下缓缓扩散,先前钻心的疼意早已淡得几乎无从察觉,只剩一丝轻微的酸胀,提醒着她方才那场不动声色的疗伤。
眼底的警惕像被晚风悄悄吹散,渐渐褪去了锋利的棱角,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疑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这个叫陆尘的人,实在太过捉摸不透。他看似沉默寡言,却总能在她最狼狈、最脆弱的时刻出现;
他明明洞悉了她的伤口来历,看穿了她潜藏的目的,却从不追问,只用一种 “点到即止” 的方式伸出援手,既给了她帮助,又留足了尊严,没有半分探究的恶意,也没有丝毫利用的算计。
这是她逃亡以来,第一次在这虎狼环伺的军营里,感受到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