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从草丛里窜出,鳞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道青色的闪电,飞快地钻进树林深处,消失不见。
队员们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曲祎辰更是脸色发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身体不受控制地往陆云许身边靠了靠,像找到了临时的避风港。
刘青远看着这一幕,心里的酸意像潮水般涌上来,他轻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刻意放大了声音:
“不过是碰巧看到,真以为自己眼尖?这林子里蛇虫多了去了,下次未必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别在这里装模作样!”
陆云许依旧没接话,仿佛没听见他的嘲讽,只是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来,里面是晒干的草药碎末,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他分给每人一小撮,指尖递到刘青远面前时,语气平静:
“这是驱虫的,随身带着,蛇虫会自行避开,巡逻时能安心些。”
刘青远别过脸,下巴微微扬起,带着刻意的倔强:
“我不用,老子军户出身,在山里摸爬滚打惯了,这点蛇虫还吓不到我。”
话虽如此,走了没几步,林间的蚊子便循着气息围了上来,叮得他胳膊上起了好几个红包,痒得他忍不住伸手去挠,却硬是撑着不肯回头要草药,只把牙咬得咯咯响。
晚饭时,伙房煮的粗粮粥冒着热气,却依旧难掩粗糙的口感。
陆云许盛了半碗,刚要找地方坐下,就被刘青远拦了下来,他双手抱胸,眼神带着审视,语气不善:
“怎么只盛半碗?是觉得军营的粥配不上你,等着谁私下给你送麦饼、送热汤?”
周围吃饭的新兵都停下了筷子,好奇的目光齐刷刷地聚过来,像一道道探照灯,落在两人身上。
陆云许低头看了眼碗里的粥,米粒稀疏,清汤寡水,他语气依旧平静,没有半分波澜:
“练刀,吃太多容易撑着,影响挥刀的速度和力道,半饱刚好。”
说完,他便径直走到曲祎辰对面坐下,曲祎辰正低着头,小口小口地抿着粥,碗里的粥几乎没动。
陆云许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碗里的粥拨了小半碗过去,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麦饼,递到他面前:
“早上跟伙房换的,加了芝麻,你拿着,中午看你没怎么吃,垫垫肚子。”
曲祎辰愣了愣,手里的勺子差点掉在地上,他慌忙摆手,声音细若蚊蚋:
“不、不用,我…… 我够了,真的……”
可陆云许已经把粥和麦饼都推到了他面前,眼神温和,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他攥着麦饼,油纸的温热透过指尖传过来,像一股暖流,淌过心底的寒冰,他抿了抿唇,小声说了句 “谢谢”,声音轻得像耳语,却是他进营以来,第一次主动跟人开口道谢。
刘青远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无数根针扎着,密密麻麻地疼。
他从未见过曲祎辰对谁这样放松,更没见过除了林月萱之外,还有人愿意对这个怯懦的小子这般温和。
那份被忽略、被取代的失落,混着翻涌的妒火,在他胸腔里炸开,烧得他理智都快模糊了。
夜里,营房里的鼾声此起彼伏,像一首杂乱的催眠曲,刘青远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身下的粗布军毯被他蹭得皱成一团。
他侧着身,眼睛死死盯着对面陆云许的铺位,月光透过营房顶部的破洞洒在陆云许身上,勾勒出他沉稳的轮廓。
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绵长,连翻身都轻得几乎没有声响,像极了他平日里那般不疾不徐、胸有成竹的模样。
刘青远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发麻,却丝毫感觉不到。
他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
这小子到底哪里比我好?
他出身军户世家,祖父、父亲都是护国军的老兵,战死在沙场,他十五岁就子承父业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