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我们的!求将军饶我们一命!”
林卫国收枪,枪尖的鲜血顺着枪杆缓缓滴落,在地面砸出一个个小血点。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和跪地的亲信,目光落在陆云许身上,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
“军营不比别处,人心复杂。以后再有人敢私斗找你麻烦,直接报我名字,就说是我林卫国的人。”
说完,他对着身后的亲兵吩咐了一句 “把尸体处理干净,这些人交给军法处按军规处置”,便转身带着人离开,玄铁重铠的碰撞声渐渐远去,留下一地狼藉。
陆云许看着林卫国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地上任意飞的尸体,心中瞬间了然 ——
林卫国显然是冲着林月萱来的,却正好在关键时刻帮了自己。
林月萱走到他身边,轻轻松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庆幸,低声解释道:
“林将军是我远房叔叔。我因为怕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直没跟别人说,连你也没提。”
校场角落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有地上残留的血迹和散落的长刀,无声地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
军营中的危险,从来不止来自凶险的任务和暗处的阴谋,更来自人心深处的怨恨与贪婪,稍不留意,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而躲在不远处营房柱子后的曲祎辰,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连林卫国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没落下。
他看着陆云许即使受伤,也能逢凶化吉、安然无恙;
看着林卫国这样的铁血将领都特意为陆云许撑腰;
看着不可一世的任意飞倒在血泊中,彻底没了气息。眼底的阴暗又深了几分,像泼开的墨汁,再也无法褪去。
他既害怕陆云许身边有林卫国这样的靠山,以后更难撼动;
又更加怨恨陆云许的 “好运”——
为什么危险总能被他轻易化解,为什么总有人愿意帮他?
而自己,永远只能躲在暗处,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看着陆云许一次次化险为夷,一次次被人关照。
“为什么…… 为什么你总能有人帮你……”
曲祎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他指尖发麻,却浑然不觉。
心里的嫉妒像疯长的野草,彻底淹没了最后一点理智,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怨毒。
他悄悄转身离开,背影在灯笼的光线下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戾 ——
他心中那股想把陆云许拖入深渊的念头,越发强烈而疯狂。
……
李三石的营房里,劣质熏香的甜腻味混着灵石的冷冽气息缠在一起,在昏暗的灯光下弥漫,呛得人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带着滞涩的黏腻感。
案几上的账册堆得像座小山,纸页边缘卷翘,最上面那本还沾着未干的墨迹,“旧甲”“劣石” 的涂改痕迹在灯光下隐约可见,墨色深浅不一,显然是反复篡改后的痕迹 ——
李三石刚算完克扣军需的黑账,指尖还残留着墨油的乌亮光泽,蹭在锦缎袖口上,留下几道不起眼的印子。
刘青远站在帐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长刀的刀柄,刀刃上的锈迹硌得指尖发疼,像细小的针在扎,正如此刻他忐忑不安的心。
他抬眼瞥了眼端坐的李三石,目光飞快掠过对方把玩灵石的手,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像被风吹得发颤的弦:
“李官,陆尘这次平了西山林场兽潮,立了大功,营里的士兵现在都服他,连林卫国将军都公开护着他…… 我们之前想除他的计划,怕是难成了。”
李三石坐在铺着锦缎的椅子上,身子微微后仰,手里把玩着一枚莹白的标准灵石,指腹在光滑的石面上反复摩挲,泛着温润的光。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里满是倨傲,像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个刚入营的新兵蛋子,立点破功就飘了?真以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