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兄弟,好本事!”
林卫国大步走上前,粗糙的手掌重重拍了拍陆云许的肩膀,甲胄上未干的血渍蹭在他衣料上,语气里满是实打实的敬佩。
“若不是你带着麒麟袍的风遁之力及时赶来,这隘口今日怕是真要被妖兽踏平。粮仓一丢,我们在西北就彻底没了根基,数万弟兄都得喝西北风!”
陆云许肩上吃痛,却只摇了摇头,目光早已越过林卫国,急切地锁向医兵帐的方向,声音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发紧:
“林将军,林宣他…… 他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放心,死不了。”
林卫国见他这副模样,紧绷的嘴角难得牵起一抹笑,语气缓和了些。
“保命丹我亲自喂下去的,医兵刚查过,肋骨断了两根,左臂脱臼,都是硬伤,没有性命之忧,就是得好好躺上些日子养着。”
他顿了顿,又添了句,眼底带着点促狭。
“这小子醒过来第一句没问自己的伤,倒先扯着医兵问‘是不是陆尘来了?’,你快进去看看吧,别让人家盼急了。”
陆云许的心像被温水浸过,瞬间松了大半,连肩头的疲惫都淡了几分。
他朝着林卫国拱了拱手,转身快步走向医兵帐。
帆布帐篷被风沙吹得微微鼓荡,帐内弥漫着艾蒿与止血草混合的清香,压过了外面的血腥气。
林月萱半靠在铺着干草的被褥上,身上盖着件洗得发白的军毯,脸色虽依旧苍白如宣纸,却在看到陆云许掀帘进来的瞬间,原本黯淡的眼底 “唰” 地亮起光,像蒙尘的星子被拂去灰翳,嘴角慢慢牵起一抹浅淡却真切的笑:
“你来了。”
“嗯,我来了。”
陆云许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快步走到她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缠着夹板的左臂和胸口的绷带,指尖下意识凝聚起一缕温和的水系灵力 ——
不是战斗时的冰寒,而是像山涧清泉般的暖意,轻轻覆在她胸口伤处。
灵力刚触到她衣襟下的肌肤,陆云许的指尖猛地一顿,瞳孔微缩。
那细腻的触感与男子的粗糙截然不同,淡蓝色的灵力顺着肌理游走时,清晰感知到束胸下的轮廓 ——
他瞬间了然,喉结又动了动,掌心的灵力却稳了稳,没有半分失态。
每个人都有藏在军装下的秘密,他懂,也绝不会点破。
淡蓝色的灵力像细密的雨丝,顺着陆云许的指尖渗入林月萱体内,缓缓包裹住断裂的肋骨,带来一阵酥麻的暖意,胸口的钝痛渐渐消散。
林月萱的目光落在他左臂的伤口上,那里的粗布军装被撕开老大一道口子,暗红的血渍已经凝固,边缘还沾着沙砾,眉头瞬间蹙起,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
“你也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先让医兵处理你的伤吧,我的伤不疼了。”
“没事,小伤,不碍事。”
陆云许笑着摇头,掌心的灵力没有停下。
他能感受到林月萱体内渐渐平稳的气息,也清楚这场西北兽潮的胜利不过是暂时的喘息 ——
营里的李三石还在对着克扣军需的账册盘算,叶根的刀疤下藏着更阴的算计,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 “坏了好事” 的自己。
但此刻看着眼前人眼底的安心,想到帐外林卫国挺拔的背影,他忽然觉得,之前的 “各自为战” 早已成了过去,他们三个,已然凝成了对抗护国军蛀虫的一把利刃。
这份并肩相守的力量,足够撑过接下来所有的明枪暗箭。
帐外的风沙渐渐平息,夕阳的余晖透过帐篷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也映着隘口那道血色冰柱,泛出悲壮又温暖的金色。
陆云许丹田内的八色金丹缓缓旋转,莹白的圣光之力混着淡蓝的水系灵力,一边修复着林月萱的伤,一边补充着自己战斗后的损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