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的脚步在一个较大的洞穴前停住,掀开茅草:
“这里是临时医帐,最沉的伤员都在这儿。”
陆云许探头进去,火把光里,七八名伤兵躺在铺着干草的石台上,有的在低声哼疼,有的已经昏迷,只有洞口那堆摊开的草药,叶片还带着点潮气,证明着这群守军在绝境里,从没放弃过彼此。
又走了约莫一炷香,前方传来几不可闻的说话声,混着伤兵的低吟,在矿洞深处飘着。
老石突然停在段平整岩壁前,掌心按在块不起眼的石板上 ——
石板边缘与岩壁的缝隙被枯草堵着,连土色都仿得一模一样。
他用力一掀,石板 “吱呀” 错开,露出个仅容一人弯腰的洞口,冷风裹着潮湿的气扑面而来。
钻进去的瞬间,眼前豁然亮堂。
这处地下空间约莫半间营帐大,岩壁上插着四支火把,火焰 “噼啪” 跳着,把十几名士兵的影子投在凹凸的石墙上。
中央拼着块破木板,粗麻布地图钉在上面,炭笔画的线条歪歪扭扭,却把矿洞脉络标得一清二楚。
士兵们围着地图,有的低头用布条缠伤口,布条浸了血,缠得又紧又急;
有的在石头上磨短刀,锈迹斑斑的刃口被磨出点冷光,“沙沙” 声在静里格外清晰。
空气里飘着草药的苦、泥土的腥,还有点火把燃烧的焦味,却透着股子 “就算耗死也不认输” 的韧劲。
“陆兄弟来了!”
一道粗哑的声音响起,指挥中心的将领周虎拄着长矛迎上来,吊在胸前的胳膊晃了晃,布条上的血渍黑得发黏,显然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他浓眉皱成疙瘩,目光扫过陆云许缠满绷带的腿和肩,语气里带着急:
“林将军的信昨天就到了,知道你在野狼谷拼得凶,可你这伤…… 怎么不在第一城多养几天?”
“皮肉伤,不妨事。”
陆云许摆了摆手,视线早黏在地图上。
粗麻布冰凉,黑色线条是矿洞岔路,像张乱爬的蛛网;
红色圆圈圈着燕云军的封锁点,密密麻麻堵在出入口;
蓝色线条是土遁路线,绕着红圈往城外伸,连到密林和暗河。
“土遁游击怎么运作?矿洞有没有易被突破的薄弱点?”
周虎蹲下身,指节戳着地图上的蓝色线条,声音压得极低:
“矿洞底下连条暗河,三个土系修士靠土遁沿暗河挖通道,绕到燕云军背后抢粮草。可暗河旁的矿壁太薄,最薄处才三尺,燕云军要是用炸药炸,整个矿洞都得塌。”
他喉结动了动,语气沉下去。
“那三个修士都带伤,昨天挖通道时又被流箭擦着,顶多再撑两次突袭,就没力气了。”
陆云许蹲下身,指尖摸着 “暗河” 二字,粗麻布的糙感让思路更清。
他忽然抬头,眼睛亮得像火把:“我有办法。用灵力冻住暗河水流 —— 冰层能和矿壁冻在一起,比土堵结实十倍;矿壁内侧凝上冰棱,既能加固,又能当陷阱,燕云军一碰就冻伤,还能触发冰屑预警。”
他顿了顿,指腹点着地图上的岔路:
“土系修士别挖通道了,专心清岔路,把没用的地缝堵上,防着燕云军误闯;选几个隐蔽洞口做冰制了望哨,一有动静就传信,内外配合,既能守指挥中心,还能抢在他们炸矿洞前动手。”
老石紧绷的脸 “唰” 地舒展开,眼睛里冒出光,掌心里的老茧都痒了:
“真能行?暗河水流急得能冲开土袋,冰…… 真撑得住?”
“能。”
陆云许起身就往矿洞深处走。
“这冰和矿壁连为一体,除非用灵力硬破,炸药都炸不开。现在就去,赶在燕云援军到之前加固好。”
周虎立刻吼开了:
“老石,
